红杏出墙终自食其果,1998年仙桃市“8·9”杀人分尸案侦破始末

路之意 2024-03-15 13:02:25

1998年8月9日,烈日炎炎。

正当湖北仙桃市数千名抗洪军民在东荆河与长江交汇处的一段险堤迎战长江第四次洪峰的关键时刻,从防汛后方郑场镇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案情:该镇潭口村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女性躯干!

警车呼啸着向郑场镇潭口村方向驰去。攻坚克难破大案战绩显赫,刚刚获得湖北十佳刑警队称号的仙桃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侦查员们在副局长李培刚的带领下,很快赶到现场。一个由局领导指挥,以刑侦民警为中坚力量,有郑场派出所李佑文、丁卫红、闵新杰、廖学文、姚力等民警全力配合的破案专班在现场组成。

现场勘查及尸检发现,该尸体无头无腿,系一女性躯干部,有双上肢,无衣着,用一塑料袋和两编织袋套装,已呈腐败状。在现场周围搜索,未见其他尸块。现场访问也没有发现附近有失踪女性及其他可疑迹象。

显然,这是一宗罕见的恶性杀人分尸案。

在抗洪前线指挥抢险的市长助理、公安局长罗国亮获悉案情后,要求刑警大队和郑场派出所不惜一切代价,迅速破掉这起发生在防汛期间、影响极为恶劣的分尸案,稳定防汛后方民心。

当晚,“8·9”分尸案侦破专班对案件进行了初步分析:抛尸地点潭口村六九渠位于毛(嘴)岳(口)公路西侧,距公路约240米。毛岳公路是天门市车辆上宜黄高速公路和318国道的唯一通行线,结合调查访问郑场、毛咀地区近期无女性失踪的情况综合分析,这起杀人分尸案可能与天门市有关。法医推断死者年龄约35岁,身高在1.62米左右,有过生育史,遇害时间约在前3至4天。

分尸案,首先是要查找被害人的尸源。侦查工作必须从此入手。

侦破专班决定:一是迅速向邻县市发出协查通报,二是在仙桃、天门、潜江等地通过电视台广告寻找死者尸源,三是在郑场、毛嘴和天门城区及岳口镇等地调查包装尸块的编织袋的出处及销售范围,四是走访抛尸地点附近的村民,以期发现与抛尸有关的线索。

8月15日,天门市竞陵镇陆羽村六组居民刘千林来到仙桃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报称其妻倪晓丽8月5日外出一直未归,某些特征与仙桃刑警队通报所述的一死者特征相近,请求辨认尸体。

侦查员热情地接待了刘千林,带他到殡仪馆辨认。当工作人员从藏尸柜中将冷冻的尸块拉出让刘千林仔细辨认后,刘的泪水便溢了出来。

“是她,就是她!”尽管夫妻俩近来不和,但此时,妻子身首异地,惨不忍睹,作为丈夫不能不痛心疾首。

侦查员要刘千林仔细回忆妻子在案发前的活动情况及与哪些人在交往,特别是与人是否产生矛盾,是否有利益冲突。刘千林沉思片刻后向侦查员讲明,自己常年在外经商,妻子在家常泡舞场,8月5日她称出去找人讨债后一直未归。

“找谁讨债?”

“是她的一个男舞友。”

“她与男舞友的具体债务是怎样形成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舞友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叫刘进军,天门杨林人。”

刘千林对侦查员提出的问题一一作答。

侦查专班认为刘千林提供的这一线索极为重要,派侦查员欧国兵、蔡山鸣、杨德春等民警迅速赶往天门。经调查发现,刘进军急于卖掉经常骑的一辆本田250型摩托车和金项链等物,行为反常。

为防不测,侦破专班决定立即控制重大嫌疑人刘进军。当侦查员们赶往天门市杨林办事处徐渡村刘进军的住处时,其家人反映刘已多日未回家了。

侦查员们深入调查刘的行踪,有人反映两天前看见刘骑摩托车在天门城区露过面。侦破专班立即安排两路人马:一路部署在天门城区的娱乐场所和夜市摊点,根据刘进军的长相特征和摩托车牌号寻找刘;一路从查刘的社会关系入手找出刘可能的落脚点。

侦查员们调查了解到,刘进军近期与同村劳释人员肖小国往来密切,经常在一起玩,于是将肖传唤至天门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肖承认与刘进军在一起,并帮刘推销过摩托车和金项链,但8月15日分手后就不知刘的去向了。

侦查人员分析肖的话真伪掺半,通过对肖讲政策,晓之以利害关系,直到晚上12时,肖才吐出实情,称刘可能在岳口镇一名叫黄敏的朋友家避风。

坐落在汉江北岸的岳口镇,是江汉平原的一大名镇,与仙桃的郑场镇隔江相望。

事不宜迟,侦破专班民警火速赶往岳口镇。

此时,天不凑巧,下起了大雨,加之天太黑,知情人只知道黄敏家住的大致范围,不能确认是哪家。如果目标选得不准,势必惊动嫌疑人。侦查员们急中生智,决定先将有疑问的几家住户都包围起来,然后再找群众调查,明确黄敏家,将包围圈缩小。

当侦查员找到黄敏家冲进去时,刘进军正躺在床上。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狡猾的刘进军强装镇静,但他的眼角还是流露出一丝不易捉摸的绝望。侦查员们一拥而上,将刘进军铐住,并当场搜出了受害者倪晓丽外出时戴的一对金手镯。

16日凌晨3时,刘进军被带回仙桃,侦破专班连夜对其进行审讯。刘起初缄口不言,后又矢口否认8月5日遇到过倪晓丽。当侦查员将倪晓丽失踪时所戴的手镯摆在他面前时,他难以自圆其说,终于开口作了交代。

28岁的刘进军,长的高大壮实。1995年,他结婚后即带着妻子南下打工,但没能圆他的发财梦。1996年底,听说倒摩托车能赚钱,他便与人合伙倒摩托车,但生意远不如想象的好做。此时的刘进军早已被外面精彩的世界深深地吸引,他不想在农村呆下去,过那种干巴巴的日子,他要闯荡,他要激情,他要享受人生。于是他在天门城区一面做电焊手艺弄些钱,一面尽情地玩乐享受。

1998年3月的一个晚上,刘进军西装革履,走进了天门城区豪城歌舞厅,找了个阴暗的座位坐下。当他看着霓虹灯闪烁中的一对男女和着欢快的舞曲旋转时,立刻被舞女那高挑的身材、隆起的胸脯、优美的舞姿所吸引。又一曲轻柔的慢步舞曲响起,刘进军鼓起勇气走到那舞女的面前,“小姐,请!”那舞女欣然应邀。

此女便是倪晓丽。

往后几天,刘进军每晚必到豪城歌舞厅请倪晓丽跳舞,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有一次倪说家里卫生间的水龙头坏了,刘前去帮忙维修,自来水喷出来弄得刘全身湿淋淋的,倪关切地说:“这怎么行呢,快上楼换一下,我帮你把衣服洗掉。”当刘上楼换衣服时,倪也跟着上楼了。从此,刘、倪二人便跨越了舞伴的界限。

后来,刘进军甚至在倪家一连吃住几天,为防止倪不懂事的儿子在外捅破他们的关系,刘还不时给些零花钱哄着孩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倪晓丽的丈夫在外经商回家后,听到刺耳的议论,伤心极了。有一次他找到舞厅当场要揍倪晓丽,弄得刘进军很难堪。而此时的倪晓丽未能迷途知返,竟跑到刘进军家摆明自己与刘的关系是如何如何密切。刘进军受到家人和乡亲们的指责,加之倪晓丽曾用一条项链作抵押向刘进军借了5000元钱不还,两人为此经常争吵,刘进军便渐渐地产生了甩掉倪晓丽的念头。

8月5日上午,刘进军准备去跳舞,遇到倪晓丽,二人便一起到汉江边的岳口镇玩了一天。晚上回天门城区时,刘进军说还是岳口好玩,再到岳口去。岳口汉江边,清凉的夜风吹拂着轻柔的柳枝,但这一对“情侣”已无往日的柔情蜜意,各自心照不宣地打着自己的算盘。为了项链的事,两人又吵了一次。刘进军说,不说了我们去唱卡拉OK。随即,两人走进了临江的一间卡拉OK厅,要了两杯牛奶。

“噢,没烟了。”刘进军摸摸口袋,掏出十元钱递给倪:“你去帮我买包烟来。”

倪晓丽出去了,刘进军掏出一个小瓶,取出几片镇定片放到了倪的杯中,用吸管搅拌了几下。

倪晓丽买烟回来,喝了一口牛奶,说:“这牛奶怎么有点苦?”

刘进军端过她的杯子喝了一口说:“和我喝的一样,就是这个味。”

倪晓丽喝完牛奶,唱了一首歌,对刘说:“我的头好昏。”

刘进军便说:“那我们就回去。”

二人从卡拉OK厅出来,骑着摩托车很快回到天门城区。

倪晓丽对刘进军说:“我老公今晚不在家。”

刘进军说:“就到我姐家去过夜,她家也没人。”

此时,倪晓丽独自一人在家的儿子给她打了好几次传呼,她顾不上这些,还是与刘进军一起住到了他姐姐在城区新建的一幢三层楼房内。

6日凌晨,刘进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坐起点燃一支烟,盯着睡在身旁的这个倪晓丽,心情极为矛盾。这是个曾给自己排忧解闷,给自己带来无数次快乐的女人,但现在她已没有新鲜感了,她变成了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她“借”走的5000元肯定是打水漂了,她今后可能还要向自己不断地“借”,哪来的钱再满足她的要求呢?他越想越感到害怕,感到烦,她似乎是一个难缠的妖精,是一个甩不掉的包袱。

想到此,他狠狠吸了一口烟蒂,将烟蒂弹出了老远,便到杂物间找了一根尼龙绳,将绳系在楼梯栏杆上,打了一个活套,套在倪晓丽的脖子上。他使劲一拉,只听见倪“啊”的叫了两声,两腿蹬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刘进军将倪晓丽的尸体从三楼拖至一楼卫生间,用几个编织袋掩盖后便出门在街上转悠,寻思着怎么处理尸体,最后他决定将尸体肢解抛出。

8月7日,刘进军在天门城区买了一把菜刀和三个大塑料袋,晚上,在其姐姐家的卫生间将倪的尸体肢解成头、躯干、双腿四部分,用塑料袋、编织袋套装,扎好口,因当时天色已发白,不敢送出,便放在了一楼储藏间。

8月8日晚,他骑摩托车将倪的躯干运至仙桃市境内毛岳公路旁的郑场潭口村的六九渠内,在岳口汉江大桥上将菜刀和尼龙绳扔到了汉江中。返回天门后又骑摩托车将倪的双腿抛于陆羽办事处湾坝村的一荷塘中,将头部抛于天门市供电局修试所附近的一废弃公厕里。

找到其余尸块是破案的铁证。副局长朱崇德带侦查专班人员于8月17日再次赶往天门,张良耀、陈红武等侦查员先后在刘进军指认的公厕和荷塘中打捞到倪的头部和双腿,在他姐姐的楼房中提取到倪晓丽的血迹。法医对这几处起获的尸块进行拼凑,发现断口完全吻合,确系倪晓丽的尸体。

至此,这起发生在抗洪抢险关键时期,严重影响防汛后方安宁的恶性杀人分尸案告破。

1998年12月,刘进军被法院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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