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说抗战初我游击队敢于包围鬼子,可战斗经验差就是没法消灭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4-05-04 06:47:36

抗日游击队

篦子店会议是1937年月10月中旬召开的,武冠英参加了这次会议。这是泰安党第二次遭到大的破坏以后,隔了四年多的时间,第一次在泰安开的党的会议。这时鬼子已经到了济南,济南国民党的党政机关都迁到泰安,我地下党也随之迁到泰安。

通知武冠英参加这个会议的是县委临时负责人鲁宝琦。开始通知的开会地址是宅子村,临开的时候,为了安全又改在篦子店。会议主持人是省委派来的王之盈,因为他刚从监狱出来身体不好,又加上南方口音,实际上主持会的是鲁宝琦。

这次会议的内容主要是确定游击队的机构和主要负责人。

拉游击队的活动在泰安从1937年8月就已经开始。当时除了1933年第二次党的破坏后没有被捕逃散的几个人外,多半依靠当时刚出狱不久的同志。武冠英是1937年7月底廊房战斗的前一天从张家口经北平回泰安的。

为什么叫拉游击队呢?“拉”这个字在当时是很恰当的,因为这和招兵根本不同,和后来的义务兵也不一样,和国民党的“拉夫”更不一样,主要是依靠动员说服,用爱国主义思想,抗日的道理来拉拢群众达到自愿参加游击队的目的。这个活动从1937年8月就开始了,到了10月还未正式形成组织,还没有领导游击队的一个系统机构。

会议首先确定游击队的名称,经过讨论,决定对外叫“山东人民抗敌自卫团”,由程照轩任团主席,副主席主席是崔子明,鲁宝琦任政治部主任,武冠英任副主任。后勤方面没有找到合适的负责人,暂时由崔子明兼任。

游击队的组织机构也大体上定下来了,一个县的每一个区可以成立一个大队,大队以下是中队,中队下面是小队。

会后分头活动。10月至年底,是游击队的联络活动时期,没有集中,因为一集中起来就有一个给养的供应问题,当时的政权还在国民党手里,游击队的名声还没有打响,我方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有很多困难。

日本人到泰安的时间是1937年底。敌人兵力不足,占了县城以后,只能沿铁路南下追击,没有力量到乡村。我游击队开始集中,第一大队最先在泰安的夏张镇集中,一开始仅有10个人11条枪,但很快就扩充到100多人。然后是第二大队、第三大队在肥城县集中,第四大队在长清县开始集中,第五大队、六大队、九大队在寨安的东向镇开始集中,第十三、十四、十五大队在泰安的安驾庄一带开始集中(这三个大队后来编成泰西县的独立团)。

泰安县已突破了一个区一个大队的计划,有的区有三个大队(如九、十两区),有的区党的工作薄弱,发动起来的人很少(如三、八两区)。但三八两区接近铁路,对铁路情况较熟悉,为了发挥这个特点,把那一带能发动起来的人编成了一个先锋连,主要负责破坏铁路的工作。敌人占了铁路以后,顺着铁路南下,泰安就被分割成路西、路东两个地区。

敌人对铁路线控制很严,路西和路东来往很不方便,根据实际情况,泰安分成两个县,铁路西面的几个区叫泰西县,铁路东面的几个区仍叫泰安县。这样泰西的游击队名称和原来定的名称就不相称了。而且泰西,还包括了和这个县连接的几个县——长清、肥城、平阴、东阿、宁阳,所以游击队的名称改为“山东省西区人民抗敌自卫团”。团主席是张北华、政委是远静沧,政治部主任是李贯元,都是省委派去的干部。

在1938年的上半年,游击队发动过程中,在没有正式改编成六支队之前,进行了几次战斗,提高了游击队的威信。这几次战斗,对打破广大群众的恐日病,增强抗日胜利的信心,都有重要的意义。

1938年初,头一个战斗是攻占肥城县城。

当时鬼子未在肥城驻扎,但已成立了伪组织,由大地主范维新组织了维持会,并有部分武装。肥城离济南仅一百多华里,中间基本上是平原。当时大家估计敌人很可能到这个县城里来。于是,游击队选择了一个风雪天气,抓住春节前伪军准备过年的时机,白天用卖柴来伪装,输送进城一批人,夜间搞了个突击,很快把城攻下,把姓范的维持会长抓住了,把他的武装解散了。

范维新是肥城县带买办性的恶霸地主,开当铺、开盐店、恶迹很多,拂晓把他抓到,在南大寺把他杀了。这一次战斗很顺利,我方无一伤亡,并且影响也很大,不仅在肥城,而且在附近几个县都有震动,群众说“土八路”真行,能攻下肥城。

第二个战斗是夜摸界首。这个战斗比攻占肥城震动还要大。因为这次战斗面对的是鬼子,而且很快就消灭了20几个敌人,游击队只牺牲了一个人(管苇)。这次战斗打得很漂亮,主要由于张北华和崔子明两同志坚定灵活的指挥。

参加战斗的有50多人,是从各大队抽调的勇敢且有战斗经验的战士。战斗前首先摸清了界首的情况。界首是个火车站,在泰山的西头,是泰安到济南一个重要阵地,一方面是泰安的外围,另一方面也是济南的一个前哨。鬼子特别重视这个车站,驻了相当于一个排的骑兵。

游击队白天了解的情况是有两个班的鬼子到泰安去了。到了晚上,游击队已经到达该地时,又了解到这两个班的鬼子已回到界首,但住得比较分散,有住在车站的,有住在界首村的。住在界首村的这一部分又分住在三处房子里,村外没有岗哨。

在村外的树林里,大家商量了一下,情况变了,还摸不摸?大家认为还要摸。怎么摸昵?确定不打枪,光用刀。只摸界首村的这一部分敌人,不打枪可以不惊动车站的鬼子。张北华同志先进去摸出了三支枪,大家胆子壮起来,按计划悄悄地闯进去,尽量发挥了大刀的威力。有几个鬼子被砍头的声响惊醒了,拿起毯子抵抗,把灯扑灭,大喊大叫的声音,惊动了车站上的鬼子,他们打起枪来。

鬼子既然打枪,游击队也就开了枪,打死了鬼子的十几匹战马。可惜的是大伙都集中精力消灭鬼子,枪没有全部摸出来。这个战斗是在38年的春节前一天打的,第二天就撤到夏张镇,在这个镇的小学里开了庆祝会,很多群众参加了这个会,带着惊奇的神情观看了缴获来的胜利品。春节以后,在肥城南关给管苇开了隆重的追悼会。

第三个战斗是黑虎泉的阻击战。

黑虎泉在津浦路靠近北集坡车站不远的地方,铁道两侧有两道石土混合的岭子,铁路就从岭子中间穿过去。这次战斗主要依靠熟悉铁路情况的人,弄清了火车经过的时间,把铁道钉卸掉,等敌人的军车开来撞在岭子上时,用手榴弹和土炸药消灭了一部分敌人。因为敌人伤亡在车厢里面,弄不清楚多少。

因为游击队武器差,手榴弹也不多。再加上这个地方离泰安城只有20来华里,而且又是白天,所以对敌人的杀伤力不大,更来不及去取车上的军用物资,只好赶快撤下来。但这正是济南的敌人援助台儿庄战役的军车。这次阻击战,破坏了铁路使交通中断了几天,推迟了敌人对台儿庄战役的援助,对我方夺取台儿庄的胜利起了一定的支援作用。

道郎战斗是在1938年4月间进行的,是在泰肥公路上的第一次伏击战。

西区人民抗敌自卫团的团本部从38年1月初到4月一直设在肥城,作为这个地区的一个中心,对东边的泰西县、北边的长清县、西边的东阿县和平阴县、南边的东平县和宁阳县起到了领导作用。

泰安的敌人要攻占肥城,这是我方早已料到的事。根据当时敌我力量的对比,我方固守肥城不利,必须主动撤出,但是也不能把这座城白白地让给它,于是就把部队沿泰肥公路埋伏,准备打伏击。

这次战斗可谓全力以赴,全泰西地区十五个大队,大部分参加了。敌人是一个联队,而且是个精锐部队。道郎是泰肥公路中间的一个大镇,七八百户人家,从此以东的公路两侧多为山区,便于埋伏。

但是这次战斗犯了打阵地战的错误,从早晨打响,一直到下午两三点钟才撤下来。自己消耗太大,杀伤敌人太少。我方人数虽然比较多,但火力不行;步枪很多是土造,子弹不多,手榴弹也很少,把敌人包围在一个火力圈里,就是消灭不了。

敌人很狡猾,它前进得很迟缓,前头有几伙三五成队的哨兵,边打边前进,较大的部队在后面随时可以变换队形,使我们无法集中火力进行个别的消灭。在这次战斗中暴露出游击队的纪律太差,有些队伍指定战斗的地点地形较好,但在火力压不住敌人时,就惊惶失措地往下退。这次战斗还动员了一大批红枪会参加,也没有起多大作用,这些人实际上不能打仗。

这次战斗我方牺牲的人虽然不多,但最大的损失是团本部的政委远静沧牺牲了。他牺牲得很不应该。当时的情况是把10几个敌人包围在一个小树林里,敌人聚集在一个坟坑里,距离我方不到一百米,如果手榴弹多的话,光用手榴弹就可完全消灭这十几个敌人。

当时手榴弹没有了,步枪子弹也不多了,敌人轻易不打枪,看准了以后才打。远静沧本来没有枪,他从另一个同志的手里夺了一枝枪,站起来想瞄准敌人。他是高度近视,离不了眼镜,而镜子在太阳下反光很强。人刚站起来,就被敌人打中了头,当时就牺牲了。另外各大队总共牺牲了七、八个战士。

这次仗没有打好,除去指挥不统一,纪律性差,火力差,大队之间缺少应有配合,更重要的是战斗经验差,战术运用不好,没有发挥出游击队特有的战术来。虽然如此,给予敌人的打击还是相当大的,他们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疯狂气焰不得不为之收敛。广大人民群众看得也很清楚,国民党成师成军逃跑,而刚成立不到半年的游击队竟敢如此强硬地打鬼子,不能不信服共产党的领导。

马家店战斗是另外性质的一次战斗,是消除内部隐患的战斗。

马家店在老九区的和平乡,这个乡有七、八个村子,地主比较多,还有几个人在旧军队里当过官。和平乡的地主搞了一支武装,三四十人,五六十支抢,找了一个在吴佩孚军队里当过团长的人当队长,这个人叫冯采臣,找了一个姓韩的当副队长。这支武装集中在马家店一个姓宋的大地主家里,他家有一座三层高的楼房。

马家店处在二区、三区、九区三个区的交界处,有险可守。这两个队长公开宣传拥护“和平”,保持“中立”,既不打日本人,也不打游击队。这就很容易影响附近的那些乡。当时在地主阶层里恐日病很严重,也怕游击队。与其说他们怕日本人,不如说他们更怕游击队。他们知道游击队是共产党领导的,最怕共他们的产。

他们以“和平”为号召,实际上为敌人的“大东亚共荣圈”放烟幕。如果让其存在,附近其他乡的地主就可能暗中响应,对我扩军和筹划给养都将带来更大困难。

当时我方没有政权,游击队的经费没有固定的来源,开始是用募捐的办法来解决,口号是“有钱出钱,有枪出枪,有人出入”。在游击队常活动的地方,村长给派点饭都很困难。正是青黄不接,老百姓的粮食很少,吃的是半糠半菜,中农负担很重,地主富农是“善财难舍”,向他们借点,讨价还价。在这种情况下,“和平”乡的出现将起很坏的作用,所以我方下决心要把它搞垮。

我方用了第一大队和第五大队威胁它,要它把枪交出来。但真要打也有困难,因为他有个三层高的楼。“和平队”的队员都是地富子弟,还拉拢了一部分红枪会来助威。我方把它包围起来,要求他们交出枪,如不交就把楼炸掉。这时附近乡的地主、乡绅采取支援的态度,有说和的,也有以红枪会对它支援的。包围了一天半后,“和平队”答应交出30支。不言而喻,这是想留下好的,交出坏的。我方坚持全交,也动员他们的人参加抗战。

由于附近乡绅的说和,第二天下午,把他们的队长冯采臣也动员出来了。我第一大队大队长崔子明正生病,大队副马世晋代理大队长。此人与冯采臣有世仇,冯一出来就被马鼓动的部分人抓起来,在当天晚上杀掉了。

在此以前,当我方刚始包围“和平队”时,“和平队”就有一个叫于干龙的闯出去,到宁阳县勾结了一股土匪来给它解围。我方估计这伙土匪决不是单为给它解围来的,目的也在于“缴枪”。既然这样,游击队只好撤走。

果然不出所料,这股土匪一进村就连抢带夺,把“和平队”的枪和人都带到宁阳县去了。后来还是“和平乡”出了一些钱,这伙土匪才答应把枪留下,把人放回来。就这样,“和平队”被土匪彻底搞垮了。这不仅消除了一个隐患,而且暴露了“和平乡”的丑恶面目,群众说他们宁肯把枪送给土匪,也不肯拿出来抗日,真象卖国贼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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