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去吃饭，到家后我把桌子掀翻了！我妈上个月去世的，乳腺癌晚期，从查

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去吃饭，到家后我把桌子掀翻了！我妈上个月去世的，乳腺癌晚期，从查出来到人走半年，这中间能去看的医院都带着去了，以前亲戚都觉得我妈挺无情，我爸对她那么好，可她总冷冰冰的，我妈得病期间，至少在外人面前，我爸表现特别好，端茶倒水的伺候着。我爸当时正往桌上端汤，青瓷碗“哐当”砸在地上，汤汁溅了他新买的鳄鱼皮带一身。 上周三傍晚，爸爸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盯着电脑屏幕上妈妈的病历——乳腺癌晚期，从确诊到走，刚好半年。 老房子的门锁还是妈妈换的C级锁，钥匙转第三圈时会咔嗒响，像她生前总挂在嘴边的“凡事留三分”。 推开门，餐桌上摆着三副碗筷。 妈妈的位置空着，青瓷碗却擦得锃亮，碗沿还沾着圈淡粉色的樱花纹——那是我十岁生日时，她用第一笔奖金买的，后来总说“易碎品，少碰”。 爸爸系着新围裙从厨房出来，蓝色格子，领口别着妈妈的珍珠发卡。 那发卡她戴了二十年，化疗掉发时都没摘，现在却歪歪扭扭别在爸爸领口，像个笑话。 他端汤出来时，我正看见他腰间的鳄鱼皮带——上周刚在商场买的，导购说“成功人士标配”，可妈妈以前总骂他“把钱花在没用的面子上”，说这话时她会捏着围裙角，指节泛白，而爸爸那时总笑着说“你不懂”。 青瓷碗“哐当”砸在地上时，我才发现自己站着，右手还保持着掀桌的姿势。 汤汁溅上皮带，深褐色的油渍晕开，像极了妈妈化疗时吐在床单上的血。 亲戚们以前总说妈妈无情——爸爸对她多好啊，冬天给她暖脚，夏天扇扇子，可她总冷冰冰的，连句软话都没有；可谁见过她半夜偷偷起来，给爸爸的药瓶贴标签？标签上的字歪歪扭扭，“降压药，每天早上一粒，配温水”，那药瓶现在还在爸爸床头柜第一层，标签边角卷了边。 我掀翻桌子，不是因为皮带，也不是因为发卡——是因为这半年来，爸爸在外人面前端茶倒水、寸步不离，转头却在妈妈痛得打滚时，躲在阳台打电话说“医生说也就这样了，别浪费钱”，这话被去阳台拿毯子的我听见，像根针，扎在心里半年。 可妈妈当时听见了吗？她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手却悄悄攥紧了我的衣角，力道大得像要嵌进肉里——她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好”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那天之后，我和爸爸没再说过话。 他收拾碎片时，背比以前驼了，鳄鱼皮带解下来扔在沙发上，像条死蛇。 我开始翻妈妈的遗物，在她的旧皮箱底层找到个铁盒子，里面全是爸爸年轻时写给别的女人的信——“等她老了就离婚”“她性格太冷，不像你懂我”，日期从十年前到三年前，最后一封的结尾写着“等女儿毕业就办手续”。 原来她的“凡事留三分”，是给自己留的体面；她的“冷冰冰”，是给我留的完整家庭——如果当时我能少些偏见，多问问她“疼不疼”，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现在餐桌还空着，妈妈的青瓷碗碎片收在铁盒里，和那些信放在一起。 钥匙转第三圈时，咔嗒声还在响，只是这次，我听见了她没说出口的“别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