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彭德怀去世时,临终想见朱德,他一次一次地向看守请求,可谁也不告诉朱德。后来朱德知道后大声痛哭:“你们为啥子不让我去看彭老总!” 说起朱德和彭德怀这俩人,得从头捋捋。俩人头一遭碰面,是1928年井冈山那会儿。彭德怀带着平江起义的红五军,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翻山越岭赶到,朱德领着南昌起义的红四军,也刚从湘南杀出来。 两支队伍一合师,枪杆子加起来两千多支,立马编成工农革命军第四军,朱德当军长,彭德怀副的。从那天起,这俩就搭上了,朱德稳当,像个老大哥,彭德怀冲劲足,总在前头开路。 长征那几年,俩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彭德怀的三军团打先锋,啃最硬的骨头,过湘江时他亲自带队,趟着冰冷的河水,身后是子弹横飞。朱德在中后方管调度,背着地图包,一天走几十里路,盯着全军动静。 翻雪山过草地,彭德怀把最后点炒面省给伤兵,自己啃树皮草根,朱德知道后赶紧让人送去青稞面,还留字条说留着打遵义用。到遵义会议,朱德支持毛主席的主张,彭德怀也站队,两人一起指挥四渡赤水,甩开几十万追兵。长征走下来,红军剩几万,但这俩老伙计的默契,让队伍稳住了。 抗战打响,红军改编八路军,朱德总指挥,彭德怀副的,总部搁在山西武乡王家峪窑洞里。俩人天天围着地图转,彭德怀用铅笔圈出平型关地形,朱德点头就批。平型关一仗,彭德怀带一一五师设伏,堵住日军车队,机枪一响,敌车烧成一片,朱德在后头堵退路,抓了上千俘虏。百团大战那年,俩人点油灯商量正太路段,信号弹一升,部队齐上,炸铁路、破碉堡,日军慌了神。这仗打得华北根据地稳固,八路军从几万扩到百万。 建国后,彭德怀管国防,朱德总司令,两人还常下棋。彭德怀下不过就砸子,朱德笑眯眯捡起来,说战术不行就认。1959年庐山那阵子,彭德怀提意见被免职,调到四川搞水利。他住砖瓦房,吃粗粮窝头,扛锹下工地,写报告寄北京。朱德看完那些文件,在边上批“建议合理,值得参考”。见面少了,但朱德总惦记着,从不落井下石。俩人这交情,战场上出生入死,私下里推心置腹,搁谁身上都得服气。 彭德怀这辈子铁骨头,晚年却栽在病上。1973年春,他便血十来天,起不来床,专案组才把他从监护点抬到301医院南楼十四病室。会诊一查,直肠癌晚期,癌细胞早扩散了。周恩来批示赶紧手术,4月26日一早,主刀医生陆维善带队,开刀切肿瘤,还在左下腹做了人工肛门。术后他疼得直咬牙,癌痛像火烧,肩肺脑都疼,但医院不轻易打止痛针。 住院那屋子小,门窗糊报纸,黑咕隆咚,裤带还被抽走,门口站着值班人员。彭德怀想写字没笔,收音机坏了,只能看报纸。护士换药时,他总抓着人问朱德还在北京不,值班的低头不吱声。他喘着气说,帮我捎句话给朱总司令。 没人接茬,他叹口气,盯着天花板。秋天一过,11月上旬,他下不了床,癌痛发作蜷成一团,额头冒汗,右手乱抓床单。一次护士扶他,他又问朱总司令来了没,护士调药没应。他写信,纸团扔一床,最后一页叠好递出去,说快给朱德送去。值班的搁抽屉里,没动静。 11月15日早,雾蒙蒙的,他勉强坐起要纸笔,写几字擦把汗。癌细胞已到脑部,他喃喃念朱德的名字,声音弱得像蚊子。29日中午,吊瓶滴完,他眼睛半睁,呼吸慢下来。医生量脉搏,他抬手指向门外,话没说完,心电图拉直线。14时52分,人走了。骨灰盒上贴纸条,写“王川男”,编号存档。医院收拾床单,门外风吹走廊空荡荡。这事搁谁都窝火,彭德怀一辈子为党卖命,临了就想见老伙计一面,都没辙。 彭德怀走的消息,专案组压了好几天。12月初,中南海朱德屋里,秘书推门低声说,彭德怀11月29号没了。朱德钢笔停半空,墨洇纸上,他抬头眯眼问什么时候。秘书重复日期,朱德拐杖一撑起身,杖头磕地板,弯腰捡没捡起,晃两下坐沙发。88岁老人,背弯下去,肩膀抖,泪顺皱纹淌,浸湿衣领。他擦脸,声音哑,四川话说出来,为啥子不让我去看彭老总。吼完靠沙发喘,眼泪止不住。 那天他没吃饭,抓电话要彭德怀旧地图,工作人员送来泛黄卷宗,他摊膝上,指尖划红蓝箭头,轻声念德怀这仗打得稳。翻页停顿,喃喃为什么不早说。晚年他身子弱,还批文件,春上会见外宾,秘书扶胳膊,他摇头说彭德怀的事还没完。 6月21日见澳大利亚总理,空调冷风吹,他咳个不停。回家低烧,医生说感冒,25日晚加重,送北京医院。病床上,他握李先念手,说生产抓紧,不抓乱套。李先念点头,他喘说抓好抓好。7月4日清醒,对康克清说上党费两万多,全上。康克清握手,他嘱孩子们做无产阶级。 7月6日下午3时01分,朱德心衰,监护仪响,人停了呼吸。遗体火化,骨灰搁八宝山革命公墓。彭德怀骨灰1978年平反,从成都迁来,同室相邻,隔一墙。两盒并排,对着公墓林荫道,松柏遮眼。俩人一辈子并肩,战场上杀敌,棋盘上较劲,走时也没见上面。但他们的事迹,搁军史上铁板钉钉,一个总司令稳大局,一个悍将冲锋,谁提起来都得竖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