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0年,朱元璋下令抄了陈家,8岁的陈子善站出来,怒吼道:“我祖父陈德为你挡了9箭,我父亲为大明战死,为何还要抄我陈家!” 朱元璋不怒反笑:“我只是抄了你家,没诛九族,你就该很感谢了。” 彼时洪武朝已入晚年,朝堂上风声鹤唳,胡惟庸案的余波正像蛛网般缠向每个功勋世家。 陈子善攥着祖父遗留的褪色箭镞——那是鄱阳湖战场上嵌进陈德肩胛骨的铁证,站在府门前褪色的“临江侯府”匾额下,身后是被兵卒翻倒的檀木书架。 三代人的忠勇,在朱红宫墙的阴影里,正被重新称量。 发现的是二十三年前那个血色黎明——陈友谅的箭矢如蝗,陈德扑在朱元璋身上时,甲胄被射穿的闷响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 试探发生在陈镛袭爵那年,新科进士在朝会上弹劾其“功高盖主”,朱元璋却笑着把奏折扔在地上:“他父亲替朕死过,儿子还能反不成?” 翻转的节点藏在那封匿名告密信里,说陈镛曾在胡惟庸府中饮过一次酒,案几上摆着据说是“通敌”的密信——信上的字迹,连御史都觉得眼熟得可疑。 有老臣私下议论,陈家与胡党往来仅止于年节应酬,并无实权勾连;可皇权的刀刃,从来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可能”的威胁。 朱元璋废除宰相制后,总觉得朝堂像匹脱缰的马,每个握着缰绳的功臣都可能突然勒紧——这或许是他对“九箭之恩”的记忆逐渐模糊的原因。 当太孙朱允炆的身影出现在御座旁,那些带着旧伤痕的功勋,就从“肱股”变成了“骨刺”。 抄家令下的第三个月,陈子善被打发到南京城郊的破庙读书,再无人称“小侯爷”。 百年后,明史馆的编修在整理档案时,发现临江侯府的卷宗里夹着半张朱元璋手谕,墨迹洇开处写着“德之功,朕未敢忘”——只是这“未敢忘”,终究敌不过“不敢信”。 如今再看这段往事,倒让人想起那句老话:信任这东西,在权力的天平上,轻得像根羽毛,重得又能压垮三代人。 多年后,陈子善成了个沉默的教书先生,有学生问他“何为忠”,他望着窗外的老槐树,半天没说话。 只有风穿过槐树叶,沙沙地响,像极了当年鄱阳湖战场上,陈德扑向朱元璋时,甲片碰撞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