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儿子家干了一件蠢事，儿子搬新家了，给了我一把钥匙。我没事就去他们家其实就是

昨天在儿子家干了一件蠢事，儿子搬新家了，给了我一把钥匙。我没事就去他们家其实就是想帮衬点。年轻人上班忙，儿媳妇怀着孕，弯腰擦地都费劲。我揣着钥匙，每天早上买完菜就拐过去，拖拖地、擦擦灰，中午做顿饭放冰箱，留张便签写着“热五分钟就行”。 钥匙串上的平安扣——儿子十岁那年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边角都磨圆了——硌得我手心有点疼。昨天就是这把钥匙，让我在儿子家干了件蠢事。 他们搬新家三个月，钥匙给我的那天，儿子挠着头笑：“妈，您没事就来转转，当自己家。”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个人在家闷。可我哪是闷，我是心疼——儿媳妇怀着孕，五个多月的肚子像揣着个小西瓜，上次视频见她擦桌子，后腰弯得像张弓，我心都揪成一团。 于是每天清晨，菜市场的露水还没干，我就提着菜篮子往他们小区拐。用那把磨得发亮的钥匙开门，木地板擦得能映出天花板的灯影，厨房飘着小米粥的香，然后把炖好的汤盛进保温盒，再在浅粉色的便签纸上写“热五分钟就行，记得配葱花”，最后把钥匙轻轻放回玄关的小瓷盘——那是儿子结婚时我送的，上面还刻着“家和”两个字。 昨天不一样。前一晚儿媳说想吃红烧肉，我特意买了带皮的五花，炖得酥烂，连姜块都挑了嫩的。收拾完厨房，瞥见婴儿房的衣柜门没关严，里面堆着小山似的小衣服、小袜子。我想着她弯腰费劲，就挽起袖子帮忙分类。小帽子放上层，连体衣放中间，袜子卷成小球塞进抽屉——我年轻时带儿子，都是这么收拾的，利索。 正叠到第三件小外套，门锁“咔哒”响了。儿媳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快递盒，看见我手里的小衣服，脸“唰”地白了。她快步走过来，蹲下身翻那些被我打乱的袋子，眼圈慢慢红了：“妈，那些是我查了好多攻略，按每个月穿的厚度分的……上个月逛母婴店，一件一件挑的，标签都没舍得剪……” 我手里还捏着双印着小兔子的袜子，标签被我扯得皱巴巴的。客厅的挂钟“滴答”响，阳光从窗帘缝钻进来，照在她微微颤抖的手背上，那里还沾着点快递盒的灰。 “我……我就是看你累……”话到嘴边，突然说不下去了。钥匙从裤兜滑出来，“当啷”掉在地板上，平安扣转了半圈，停在“和”字瓷盘旁边。 儿子回来时，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儿媳在厨房小声哭。他没问怎么了，先给我倒了杯热水，又进去抱了抱他媳妇。过了会儿，小两口一起出来，儿媳眼睛红红的，却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是个小小的布老虎挂件，“妈，这个挂您钥匙上吧，我挑了好久，说能保平安。” 我捏着那个软乎乎的布老虎，突然鼻子发酸。每天早上五点半的菜市场，挑最新鲜的肋排和胡萝卜，六点半准时开门擦地，炖好的汤盛进保温盒，写便签时总记得画个笑脸——我当时只想着，她弯腰费劲，我多干点她就能歇歇，可我怎么就没想过，她摸着那些小衣服时，心里藏着多少当妈的期待呢？ 晚上儿子送我回家，楼道灯昏黄，他突然说：“妈，谢谢您天天来。其实我媳妇总跟我说，您做的汤比外卖香多了。”顿了顿，他又说：“就是……她有时候偷偷跟我讲，想自己给宝宝准备点东西，说这样像个真正的妈妈。” 今天早上，我没去菜市场。把那把串着平安扣和布老虎的钥匙放在桌上，给儿子发了条微信：“妈今天歇一天，明天想喝你媳妇熬的粥——听说她研究了新配方？对了，婴儿房的衣柜，等我明天来，你俩教我怎么分那些小衣服呗？” 手机“叮”地响了，是儿媳回的：“妈，粥已经下锅啦，小衣服的分类图我打印好了，等您来一起贴标签！”后面还跟了个小兔子的表情包。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钥匙上，平安扣和布老虎挨在一起，暖烘烘的。原来当妈的疼孩子，不光是把路扫平，还得留着让她自己踩出脚印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