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往院子里栽了两棵海棠树。连挖坑到栽树一共花去360元。我喜欢海棠,不只因李清照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只是妇人淡淡的春愁,不比苏轼那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来得意境深远。 今天下午,我在院子角落挖了两个坑,铁锹切进湿土时,混着去年落叶的腐味。 卖树的老伯说这是八棱海棠,枝桠上还挂着没掉的青果,“360块,连土球带栽好。” 我数了三张红票子,指尖蹭过树皮上的苔藓——这钱,本该是给女儿买那套她念叨了好久的恐龙绘本。 上周路过花市,看见海棠苗歪在三轮车里,细瘦的枝干上,青果像缀着的小灯笼,突然想起小时候外婆家院墙上垂下来的那棵,春天开得满墙粉红,我总蹲在底下捡花瓣,外婆喊吃饭都不动。 挖第一个坑时,铁锹尖碰到块石头,震得虎口发麻。 停手歇气的空档,脑子里冒出李清照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以前读这句,只觉得是娇滴滴的春愁,可此刻蹲在树坑里,看坑里积的雨水映着天,突然觉得那“瘦”字里,藏着多少人对留不住的东西的小心劲儿——就像我总怕女儿长大太快,怕她忘了现在抱着我脖子说“妈妈最好”的样子,可日子不还是照样往前跑? 栽第一棵树时,老伯帮我扶着树干,“土要填实,不然风一吹就倒。”我拿脚把土踩平,鞋跟陷进湿泥里,突然想起苏轼那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以前觉得是浪漫,现在才明白,哪是照花?是怕自己转眼就忘了此刻的念想啊——就像此刻,我盯着树干上的青果,心里想的全是明年春天,它们会不会开出外婆家那棵海棠的颜色。 以前总觉得文人写花是“矫情”,可现在看着这两棵歪歪扭扭的海棠,突然想,或许不是诗太深,是我从前太急——急着赶路,急着长大,急着把“喜欢”说成“应该喜欢”,却忘了蹲下来看看,一朵花从开到落,要等多少个日夜? 我花了360元栽树,这钱,本该有别的用途;可那天在花市看见海棠苗时,心里有个声音说“买吧”,好像这两棵树,能替我留住点什么。 现在每天下班,我都要绕到院子里看一眼,摸树干有没有变润,青果有没有更青——好像在等一个不会说话的朋友,慢慢长成我记忆里的样子。 傍晚收工的时候,夕阳把树影拉得老长,两棵海棠并排站着,像两个没站稳的孩子。 风过时,枝桠扫过墙皮,沙沙响,倒像是在跟我说话。 女儿放学回来看见树,绕着跑了三圈,“妈妈,它们什么时候开花?”我说“等春天”,她就每天都去浇水,尽管每次都浇太多,老伯说“会烂根的”,我没拦着——孩子的喜欢,不就该这么不管不顾吗? 或许明年春天,真能看见第一朵海棠花。 到时候摘下来夹进女儿的绘本里,告诉她这是妈妈用恐龙书换来的春天,她会不会觉得,原来有些“浪费”,其实是另一种“得到”? 当下能做的,就是每天早上起来看看树干有没有被风吹歪,傍晚再去松松土。 对树要耐心,对日子,大概也该这样吧。 卖树的老伯说“树要深栽,根才稳”,我摸着树干上的苔藓,突然觉得人也一样——那些看起来“没用”的喜欢,那些被我们藏在心里的念想,都是扎在土里的根啊。
今天往院子里栽了两棵海棠树。连挖坑到栽树一共花去360元。我喜欢海棠,不只因李清
小依自强不息
2025-12-13 16: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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