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摘了点草莓给三爸送去了,三爸说他昨上午去看我公公婆婆了,婆婆让三爸叫我过去继续伺候她,她说她错了,她要向我赔礼道歉。今早上我给老公说了这些,老公说婆婆昨天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 昨天去后山摘草莓,筐底垫着旧报纸,草莓蒂上还沾着晨露,红得发亮,像一颗颗攥紧的小心脏。 三爸家的门没关,我把草莓放在灶台边,他正蹲在院里喂鸡,见了我就笑:“来得正好,刚摘的?” “嗯,给您尝尝。”我蹲下去帮他撒玉米粒,母鸡扑棱着翅膀围过来,爪子在泥地上刨出小坑。 三爸直起身拍了拍裤腿,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塞回去——他知道我闻不得烟味。“说个事儿,”他顿了顿,“昨儿上午我去看你公婆了。” 我手里的玉米粒撒了一地。婆婆,那个总爱挑我刺儿的老太太——她总说我切的苹果块太大,汤里油太多,晾衣服的绳子没拉直会晒歪领子——居然要见我? “你婆婆啊,”三爸坐在门槛上剥草莓吃,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说昨儿上午去看我公婆,婆婆拉着他的手没放,眼圈红着说“让她来,让她来伺候我,我错了,我得给她赔礼道歉”。 我没接话,蹲下去捡地上的玉米粒,指尖碰到一颗圆滚滚的,凉丝丝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麻,又有点软。 今早煎鸡蛋,油溅到手上,我“嘶”了一声。老公从背后凑过来,帮我冲凉水:“怎么了?” “三爸昨天说,妈让我过去伺候她,还说要给我道歉。”我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 老公关了水龙头,拿毛巾擦我的手,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她昨天也跟我说了,”他抬头看我,眼睛里有光,“说‘你让她来,我给她做她爱吃的红烧肉,我错了,以前是我不对’。” 我愣住了。她真的想通了吗?还是老公又在中间说了什么?上个月我回娘家,老公说妈半夜坐客厅掉眼泪,说“她走了,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草莓还在三爸家的灶台上吧?红得那么亮,像她以前偷偷往我包里塞的煮鸡蛋,烫得我手心发疼,却舍不得放。 我走到阳台,风把晾着的衬衫吹得晃悠。上个月跟她吵架,我摔门走的时候,她站在客厅中央,背驼着,像棵被霜打了的玉米。 “去看看吧?”老公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买束康乃馨,她上次在菜市场盯着人家的花看了好久。” 我摸了摸口袋,手机硌着大腿,屏幕亮着,是三爸发来的消息:“草莓甜,你婆婆也爱吃甜的。” 阳光从窗户缝里挤进来,落在手背上,暖融融的。也许,有些结,总得有人先伸手去解;有些话,总得等时间把棱角磨圆了,才能说得出口。 我转身拿包:“走,买花去——顺便,再摘点草莓。”
突然看见了老公和婆婆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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