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饺子太咸,自己去吃馒头咸菜了。我决定不惯着她,以前我都会道歉,现在不会了。包饺子没有帮忙的,吃饭就有挑剔的。我把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放在桌上,看着婆婆端着一碗馒头、一碟咸菜,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吃,心里那股积压已久的火气终于忍不住了。 下午三点就开始揉面,案板上撒的面粉被空调吹得飘起来,像细小的雪。 我一个人剁馅、擀皮,手指被擀面杖磨出红印,煮饺子时蒸汽烫得手背发疼,盛出来时每个饺子都鼓着圆滚滚的肚子,像我憋着的那些话。 婆婆从卧室出来,径直坐在餐桌旁,没看我沾着面粉的手,也没问一句“累不累”。 “尝尝?”我把醋碟推过去,心里还想着她夸过我调的馅香。 她夹起一个,咬了小口,眉头立刻皱起来:“太咸了。” 没等我说话,她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白瓷碗,从冰箱顶上的塑料袋里抓出两个馒头,又端来玻璃碟装的咸菜——那是她上周自己腌的,说“比外面买的干净”。 我看着她端着碗走向沙发,背影挺得笔直,像在跟谁较劲。 以前这时候,我早追过去了,笑着说“妈您别生气,是我手重了,下次一定注意”,然后把她的碗端回来,自己吃掉那碗“太咸”的饺子。 可今天,我没动。 筷子捏在手里,指节泛白,突然就松开了——筷子磕在瓷碗边缘,发出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我凭什么要一直当那个认错的人呢? 她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餐桌,那里还摆着三碗没动的饺子,热气正一点点散进空气里。 电视开着,声音不大,她小口啃着馒头,咸菜咬得咯吱响。 我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上个月她生日,我炖了鸡汤,她说“油大”,最后喝了两碗;想起清明包青团,她说“太甜”,却把我包坏的那几个都吃了。 或许她不是觉得咸。 或许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今天的饺子很好吃”,就像我不知道怎么说“妈,我包了三个小时,手都酸了”。 饺子慢慢凉了,瓷碗边缘凝了一圈水珠,像哭过的痕迹。 我没再说话,也没去沙发边。 只是把自己那碗饺子往面前拉了拉,夹起一个,沾了醋,慢慢吃。 味道其实刚好,咸淡适中,像我终于敢说出口的那句——我也需要被看见啊。
婆婆说饺子太咸,自己去吃馒头咸菜了。我决定不惯着她,以前我都会道歉,现在不会了。
小杰水滴
2025-12-16 15:2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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