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宁离去后，49 岁的翁帆穿着 35 元的帆布鞋悄然搬离旧居，带走 34 箱沉甸甸的手稿。她依然居住在清华园内，只是从别墅移居到南区的教授公寓，每日在食堂用两荤一素的简餐，清早提着磨破边的帆布包走向图书馆。 清华园里不少人都见过她这副模样，食堂开饭时，她混在学生和教职工里排队，打饭的阿姨熟了，不用问就知道她要两荤一素，偶尔多添一勺蔬菜，她还会轻声说谢谢。 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吃得安安静静，放下筷子擦嘴时，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旧手表，表带松垮垮的，听说还是先生生前戴过的，早就不走字了，她却天天戴着。 脚上那双帆布鞋更是常客，鞋面有些发白，鞋底的纹路都磨浅了，后来有人打听，才知道也就三十多块钱买的，穿了快两年。 搬家那阵儿也没什么动静，没有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就她自己拖着个发旧的行李箱，刷卡进了南区的教授公寓楼。 电梯里碰到保洁阿姨，她笑着打招呼，特意多说了句 “以后我家门口的垃圾我自己丢，您不用特意跑这趟”，说得客气又真诚。阿姨后来跟人念叨，这住过别墅的人，半点架子没有，比好些年轻老师还懂体谅人。 没过几天，同一栋楼的住户发现楼道变了样。以前堆在角落十多年的废纸箱、旧家具全没了，积的灰都被擦干净，墙角还摆了盆绿萝，叶子水灵灵的，把昏暗的楼道衬得亮堂不少。大家猜了半天是谁干的，直到有人撞见翁帆蹲在楼下捆纸箱，才知道是她。 她找物业要了绳子，自己一趟趟把破烂挪下来，累得额头冒汗也没叫人帮忙，绿萝是从以前的住处带来的，说看着楼道空落落的，添点绿气舒服。 有人问她好好的别墅不住，非要搬去小公寓图啥，她说得挺直接，别墅离图书馆太远，每天抱着手稿来回跑太费功夫，公寓位置近，抬脚就能到，能安安静静做事。 清华房管科的人后来也提过，按规定她能申请更大的住房，装修更精致，还有单独的书房，可她压根没考虑，就说 “能放下一张书桌和一排书架就行，别的不用”。最 后给她安排的那间公寓，百十平米的样子，装修简单，墙上没挂什么装饰，就摆了两个书架，全塞满了先生的手稿和著作，书桌正对着窗户，阳光照进来刚好落在纸页上。 她现在的日子基本围着那 34 箱手稿转。每天清早背着那个磨破边的帆布包去图书馆，包里装着笔记本和放大镜，一待就是大半天。 图书馆的管理员说，她总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着泛黄的手稿，纸页脆得像秋叶，她翻的时候都用竹镊子，生怕不小心撕坏。 遇到模糊的字迹，就凑得很近，眉头微微皱着，有时候盯着一行公式能看十几分钟，手里的笔在本子上不停记着什么。 晚上回到公寓，书房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有邻居起夜时见过，透过窗帘缝能看到她坐在电脑前敲字，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档，旁边放着杯凉透的白开水。 那些手稿里有先生早年的演算笔记、和其他学者的通信，还有没完成的学术批注，她都按 “粒子物理”“统计力学” 分门别类，每一页都拍了照存档，遇到关键处还会标注先生当年提过的思路，比如哪段推导受了爱因斯坦的启发，哪页笔记是在普林斯顿写的。 之前有人给她递过七位数的传记邀约，想让她讲讲和先生的故事，她直接回绝了，说 “还是让大家多看看手稿吧，那些才值钱”。出版社要给《杨振宁学术文集》办发布会，想请她上台讲话，她也没答应，就提了两个要求：不请媒体，不拍合影，现场只摆手稿复印件。 她手里攥着先生留下的学术遗产，过得却比谁都清简。衣服就那么几件换着穿，生活用品能省则省，可整理手稿时半点不含糊。 有次生了小病住院，医生让好好休息，她却带着硬盘进了病房，护士半夜查房，还看见她对着屏幕校对错别字，说 “我多赶一天，学生就能早一天看到这些资料”。出院的时候体重掉了四斤，却把一整年的笔记目录都整理完了。 外界以前总爱猜些有的没的，说她图名图利，可看看她现在的日子：35 块的帆布鞋，食堂的简餐，楼道里的绿萝，还有深夜亮着的灯，全是实实在在的模样。 没有追求那些虚头巴脑的热闹，就一门心思守着那些手稿，想把先生留下的东西好好传下去。 这样的日子看着清苦，可她自己倒觉得踏实，毕竟比起物质上的讲究，能安安静静做完手里的事，才是真的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