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十年,左宗棠把宁夏匪首马化龙一家三百多口全宰了,这事在当年西北地界炸了锅。马化龙出身宗教世家,在金积堡就是土皇帝,手里有粮有枪还捐了官。 1871年,同治十年正月十三,宁夏吴忠的四旗梁子,一场残酷的处决正在上演。这不只是清廷在处决一个叛乱首领,而是两种走到极致的权力形态,在血泊中做最后的清算。 舞台的一边,是湘军统帅左宗棠,他背后是摇摇欲坠却依然庞大的国家机器。另一边,则是哲合忍耶派教主马化龙,信徒们口中的“十三太爷”,他用信仰在金积堡筑起了一个针插不进的独立王国。 马化龙的权力根植于宗教。作为第五代教主,他的影响力覆盖甘、宁、青,连清军绿营里都有他的信众。 这可不是虚无缥缈的精神力量,他弟弟马耀邦经商,贩卖绸缎茶叶,积累了“资产敌国”的财富,让这份权力有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他还以宗教名义征收“天课”,这笔钱既用来修清真寺,也用来扩张势力。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花钱捐了个“提督”的虚职,表面上顺从朝廷,背地里却把自己的老巢金积堡打造成了一个军事要塞。 金积堡外围挖了三丈深的壕沟,周边还有五百多个堡寨拱卫。堡内,地窖里藏着足够吃三年的粮食和1200支俄国造的洋枪,作坊里甚至能自己造枪炮。 一条通往蒙古边境的秘密粮道,更是保证了后勤无忧。这里早已不是什么宗教圣地,而是一个随时准备掀起风浪的国中之国。 1862年,陕西乱象骤起,局势风云变幻。马化龙敏锐感知,旋即振臂响应,投身于这动荡之局,在历史的浪潮中激起层层波澜。 他散布“汉人要洗尽回民”的谣言,煽动信徒加入他的队伍。更有甚者,抛出了“杀一汉人,胜念七遍《古兰经》”的极端口号,仇恨的火焰一旦点燃,就再难熄灭。 灵州城两次被他血洗,超过十万汉民惨遭屠戮。宁夏汉城也在一夜之间被偷袭,城内汉人几乎被屠尽。 荒诞至极的是,彼时宁夏将军庆昀对此竟漠然置之,不仅无动于衷,还亲手将汉民用以自保的团练组织解散,这无异于将他们径直推向了屠刀之下。 马化龙把“投降”这门艺术玩到了极致。1865年他第一次投降,转手就把朝廷派来的官员绑了送给新疆的阿古柏。1868年第二次诈降,领了“提督”官衔就派人去暗杀钦差。为了表示忠心,他甚至改名叫“马朝清”。 左宗棠率大军兵临城下之际,他旧计重施,精心设伏。在这场凶险之局中,左宗棠麾下大将刘松山不幸中弹,最终命丧于此。 这一举动,彻底堵死了所有和平解决的可能。刘松山的侄子刘锦棠接管军队,复仇的怒火让围城战变得空前惨烈。 德制开花大炮昼夜发出震耳轰鸣,那声响仿佛要撕裂天地。一条蜿蜒数十里的壕沟,如巨蟒般将金积堡紧紧缠绕,围堵得密不透风。 十六个月的围困,堡内从吃树皮草根,到煮牛皮绳,最终发展到人吃人的地步,瘟疫横行。 1870年底,马化龙终于撑不住了,带着全家老小自缚出降。清军进堡后,在地窖里搜出了那些崭新的洋枪,与俄国、阿古柏来往的密信,还有无数从汉民家里抢来的财物,其中甚至有婴儿戴的银锁。 罪证确凿,清算来临。马化龙亲眼看着妻子被斩首,儿子被凌迟,自己最终也被剐了1516刀。他的家人并非无辜,妻子管账,儿子是屠城主谋,侄子负责通敌。三百余人的家族,一同为这场豪赌付出了代价。 刑场周围,上万汉民围观,他们用砖头投掷尸体,高呼大仇得报,甚至为左宗棠立起了“生祠”牌位。但也有官员劝说左宗棠,认为杀降不祥。可左宗棠说,自己“不为封侯为安民”。 铲除马化龙,为他日后收复新疆扫清了最大的障碍。战后,他在西北兴修水利,开办义学,同时也推行了“汉回分屯”的隔离政策,试图用强硬手段缝合这个被撕裂的社会。 这段历史里,没有简单的英雄或恶棍。马化龙将信仰异化为仇恨的工具,最终引火自焚;而左宗棠则用极端的国家暴力,回应了这场极端的危机。 这是一场关于权力如何失控、如何扭曲,并最终以毁灭重塑一个地区命运的深刻警示。 信息来源:平毁金积各巢首要各逆伏诛宁灵肃清折 历史追学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