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3 点，接到单位头儿的电话，说我离 55 岁不到 3 年，询问我是否 “延退”。他让我郑重考虑一下，无论是否延退，明天都要到他的办公室签一个文件。挂了电话我坐在办公桌前没动，手里的鼠标停在报表中间，半天没划一下。我在这个事业单位干了 32 年，从办事员熬到科室副主任，现在手里管着三个年轻人，日常就是核对数据、上报材料、协调部门衔接，不算累但也不轻松。我摸了摸后颈，最近总觉得僵硬，去年体检说颈椎退行性改变，医生让少低头多活动。 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切过办公桌，座机突然响了，是头儿的号码。 他说我离五十五岁不到三年，问要不要“延退”，“明天来办公室签文件，想清楚”。 挂了电话我没动，手里的鼠标停在报表第三行，光标闪啊闪，像只着急的小蚂蚁。 我在这单位干了三十二年，从穿的确良衬衫的办事员到现在带三个穿运动鞋的年轻人，每天核对数据、上报材料、盯着部门衔接，不算累，但也没一天能准时下班。 后颈突然发僵，我抬手按了按，指腹下的肌肉硬得像块老木头——去年体检报告上写着“颈椎退行性改变”，医生说“少低头，多抬头看看天”。 延退到底是留还是走？ 留着，三个年轻人刚上手，报表里的弯弯绕还得我盯着，上次小李把“环比”写成“同比”，要不是我复核，差点捅娄子；走了，每天早上不用再赶七点半的公交，能去公园跟老张他们打太极，脖子或许能松快点。 晚上回家把这事跟老伴提了句，她正给绿萝浇水，“你自己拿主意，就是别老盯着电脑，眼睛都花了”。 我没说话，走到阳台，看着楼下车灯串成的河，突然想起刚上班那年，第一次独立完成报表，头儿拍着我肩膀说“小伙子不错”，那天的阳光也像今天这样，暖烘烘的。 第二天走进头儿办公室时，后颈的僵硬好像松了点，阳光还是斜斜的，落在文件上，我握着笔的手没抖。 签完字抬头，窗外的玉兰树发了新芽，嫩生生的绿。 短期看，日子还是老样子，报表照样核，年轻人照样带；长期呢？或许等他们能独当一面了，我就能把脖子彻底伸直，好好看看天。 其实不管延不延退，人这辈子，不就是在“放不下”和“能放下”之间找个舒服的姿势么？ 后颈又有点僵，我学着医生说的，慢慢仰头，阳光正好落在眼睛里，暖融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