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日军关东军有个航空队因为来不及撤离，被困在了沈阳奉集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日军关东军有个航空队因为来不及撤离，被困在了沈阳奉集堡机场。 机场草地上，46架战机东倒西歪地趴着，有的机翼还留着太平洋战场的弹痕，像一群折翼的铁鸟。24名飞行员蹲在墙角，飞行服皱巴巴的，眼神空得像被炮火炸过的天空；27名机械师攥着工具箱里的扳手，指节发白——这支曾在太平洋与美军硬碰硬的航空队，如今连起飞的油料都凑不齐。 伍修权就是这时走进机场的。这位刚率部接收沈阳的八路军将领，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腰间那把勃朗宁M1911擦得锃亮，枪套上的磨损痕迹，像刻着一路从平型关到黄土岭的血与火。 “将军，”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林弥一郎站了出来，这位日本空军的王牌少佐，此刻西装上沾着跑道的尘土，是刚才抢修飞机想突围时蹭的。他盯着伍修权的腰，声音发紧：“那枪……是勃朗宁吧？我飞了十年，对好武器总有种执念，就算败了，也想摸摸这样的好枪。” 伍修权的手在枪套上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弥一郎身后那群垂头丧气的士兵——有的飞行员还攥着褪色的飞行手册，有的机械师在偷偷擦拭工具箱里的螺丝刀。他忽然笑了：“这枪跟着我打了三年鬼子，平型关抵过日军中尉的脑袋，黄土岭打退过骑兵，枪身上的划痕都是兄弟们的命，你说，我能把血痕送给曾经的敌人吗？” 林弥一郎的脸唰地红到耳根，低头盯着自己的皮鞋——投降前匆忙换上的便装，鞋底的泥污混着草屑，裤脚还有个破洞。他曾以为武器是军人的尊严，此刻才明白，伍修权的枪早不是武器，是抗战士兵拿命拼出来的历史。 就在他准备挨骂时，伍修权却指着那些战机：“不过，你也别盯着枪了。你们46架飞机、24个飞行员、27个机械师，这些比十把勃朗宁都金贵——八路军不杀俘虏，更不浪费人才。” 这话让蹲在墙角的飞行员都抬起了头。当时确实有人嘀咕：“留着鬼子兵干啥？”伍修权却不管这些，继续对林弥一郎说：“日本鬼子投降了，中国的天空还需要人守。你们愿意留下来教技术，将来一起保卫这片土地，不比当俘虏强？” 林弥一郎猛地抬头，眼里的茫然被惊替换。他看看远处歪歪扭扭的战机——那是他飞了十年的“老伙计”，又看看伍修权腰间的勃朗宁，突然立正鞠躬：“将军，我不要枪了。要是信得过，我把会的一切都教给中国飞行员！” 后来的事，很多人都知道。这支被困的航空队成了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的“种子”，也就是后来的“东北老航校”。46架带着弹痕的日军飞机成了最早的教练机，林弥一郎和机械师们趴在机翼上教拆装，飞行员们蹲在草地上画飞行线路图，新中国第一代飞行员几乎都从这里起飞。 有人后来问伍修权，当初为啥不干脆送枪。他摸着那把勃朗宁，枪套上的划痕更清晰了：“枪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把枪顶多毙几个鬼子，一支会飞的队伍，能撑起中国的天空——你说，是枪重要，还是天空重要？” 机场的风掠过草地，当年歪歪扭扭的战机早已不在，但从这里起飞的航迹，至今还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