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是我的邻居,她是我老公的亲小姨,她家就住在我家对门邻居的后面,我们家中间隔着一条三米宽的马路。我家到小姨家不到50米。 昨天傍晚刚吃过饭,我又像往常一样往小姨家走——这是我们雷打不动的习惯,只要不出门,每晚饭后总要去坐会儿。 刚拐过路口,就见“姨夫”在他家大门口站着,双手插在棉袄兜里,看见我就咧着嘴笑:“过来呗,几天没见你人影了[捂脸]。” 为什么“姨夫”要加引号?按老公家的亲戚关系,我该跟着喊姨夫;可在村里论辈分,我家这一支比他家高,我得算他“长辈”——背地里我们都直喊他大名,从没正经叫过“姨夫”[大笑]。 他家门口停着表弟的SUV,车身还沾着点泥点,车胎缝里卡着片干枯的树叶,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进了屋我就问小姨:“是把奶奶接回来了?”小姨正坐在小马扎上择着菠菜,抬头应:“嗯,前几天住院,昨天刚到家。” 说起小姨的婆婆,按村里辈分我得喊“嫂子”,有时候跟小姨聊天聊到她,也会直接叫名字[捂脸],处久了倒也自然,不觉得尴尬[害羞]。 今早吃饭时跟我妈提了一嘴,我妈放下筷子:“怪不得好几天没见她出来遛弯,我还以为她去看手上的肿包了呢——她那手肿了有些日子了,上次碰见还说使不上劲。” 我俩找了个纸箱,装了箱纯牛奶,又从厨房拎出一兜土鸡蛋,顺着那条三米宽的马路往小姨家后面走——她婆婆家就在小姨家后院,中间隔着道篱笆门,几步路就到。 路上我妈还念叨:“你小姨两口子也不容易,每天五点出车拉货,下午五点半才到家,婆婆住院还得两头跑。” 到了院门口,就听见“嫂子”在屋里咳嗽,小姨正给她端水,看见我们进来,忙擦着手迎:“快坐快坐,刚说你呢,这几天咋没来?” 我妈把东西放桌上:“听说婶子回来了,过来看看。”转头又对“嫂子”笑:“感觉咋样?好利索没?” “嫂子”拍着炕沿:“好多了好多了,多亏这俩孩子孝顺。”小姨在一旁插话说:“可不是,天天变着法做我妈爱吃的。” 坐了会儿要走,小姨硬塞给我一把刚择好的菠菜:“自己家种的,回去炒着吃。”我妈推让:“不用不用,家里有。”推来推去还是接了。 出了门往家走,我妈叹:“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当亲戚成了邻居,隔着条马路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个啥事儿喊一声就到,倒比远房亲戚还亲上几分。” 我低头看手里的菠菜,绿油油的带着水珠,就像这日子,平淡里透着股子鲜活气。 那条三米宽的马路,每天走两趟,踩出的脚印里全是热乎气儿——从家到小姨家那不到50米的距离,装着的哪是路,分明是处出来的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