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我生了 3 个女儿，现在又怀孕 5 个多月了。昨天去做四维，大夫问我，前几胎是男孩女孩？我说 3 个女儿。医生对我说：12345679，说完就出去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到底啥意思啊？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检查床上的蓝布有点硬，冷气顺着裤脚往上爬——我把外套裹紧了些，手不自觉地摸上肚子。五个多月的孕肚不算大，但揣着它走在医院走廊时，总觉得背后有目光，像小针扎似的。 昨天下午两点半，四维检查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声音平得像玻璃：“躺好，裤子往下拉点。”探头在肚子上滑来滑去，凉滋滋的耦合剂沾了我一腰。 “前几胎是男孩女孩？”她突然问，眼睛没离开屏幕。 我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三个……都是女儿。” 空气静了几秒，只有机器的嗡嗡声。然后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笔尖在记录单上顿了顿，抬眼看我：“12345679。”说完，摘了手套就出去了，门“咔嗒”一声合上，把我和满屋子的冷气关在一起。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格子灯，那串数字在脑子里打转。12345679，少了个8。是“缺8”？谐音“缺发”？老家老人说“闺女是爹的小棉袄，小子是顶门杠”，难道是说这胎能凑齐“发”？可又觉得不像，医生哪会用这种弯弯绕？ 我坐起来，四维单被攥得边角发皱。上面印着模糊的胎儿轮廓，小手正蜷在脸边——这是第四个了。怀老大时，婆婆煮了鸡蛋来看我，说“丫头好，贴心”；老二出生那天，老公在产房外搓着手笑：“俩闺女，以后家里就是女儿国啦”；老三落地，我妈偷偷抹眼泪，塞给我个红包：“别听旁人嚼舌根，闺女也是命根子”。 可我知道，他们没说出口的话藏在哪儿。去年过年，小叔子带着儿子来拜年，三岁的小子满院子跑，公公笑得皱纹都堆起来，抓着孩子的手不放；上个月去超市，卖菜的阿姨瞅着我的肚子叹气：“啧啧，还生啊？三个丫头还不够？” 医生的笔在单子上划拉着，机器的嗡鸣声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比监护仪还响，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是数字里藏着答案，还是我太想抓住那根稻草？ 回家的公交上，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我一下。不轻不重，像在说“妈，别想啦”。我突然想起怀老三时，她在肚子里也爱动，半夜踹得我睡不着，可摸到她小脚丫的那一刻，所有烦躁都化了——管她是男是女，不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晚上躺床上，老公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傻呵呵地笑：“听听，这小动静，肯定是个调皮的。”我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按在胎动的地方。他的手很暖，掌心的老茧蹭得我肚子有点痒。 夜里醒了三次，那串数字总在眼前晃。12345679，缺了8。可我摸着肚子数：大妞会给我捶背了，二妞能自己梳辫子了，三妞昨天还举着满分的试卷喊“妈妈快看”——她们加起来，早就是我的“8”了啊，是“发”，是福气，是这辈子最厚实的家底。 早上起来，我把四维单折成小方块，塞进钱包夹层。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老三画的全家福上，纸上的四个小人都咧着嘴笑。 其实啊，管它12345679，这孩子踢我一下时，不就已经是答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