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忍住跟风，全村都装光伏发电板，一块650元，俺家装80块到手5

今天没忍住跟风，全村都装光伏发电板，一块 650 元，俺家装 80 块到手 5 万多，还能免费用电拿补贴，签 25 年合同说盖房能免费拆装一次，可条款多俺心里慌。光伏板装上屋顶那天，俺特意搬了梯子爬到院墙上瞅。蓝汪汪的板子在太阳底下闪着光，像给屋顶盖了层新瓦。 开春后村里像着了魔，东家西家屋顶都开始叮叮当当，光伏板的蓝影子在田埂上晃来晃去。 俺蹲在自家门槛上抽烟，听二柱子说他哥装了60块，到手三万九，电费不用交还能领补贴，说得唾沫星子横飞。 "一块650，80块刚好五万二，"男人扒拉着计算器，烟蒂烫了手指，"签25年，盖房还能免费拆一次，划算！" 俺心里打鼓。合同拿回来那晚，台灯下的字密密麻麻，"不可抗力""运维责任"这些词像小虫子爬，俺拿红笔圈了又圈，圈到"拆装仅限一次且需提前三个月申请"时，笔尖戳破了纸。 装板那天太阳毒得很，施工队的小伙子们光着膀子扛板子，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俺没敢凑太近，搬了院里那架吱呀响的木梯子，慢慢爬到院墙上。 风从麦田那边吹过来，带着新麦的青气。屋顶上的蓝板子一块挨一块，边角的螺丝在光线下锃亮，整整齐齐码着，像谁家新晒的蓝印花布，又像俺年轻时给娃买的塑料拼图——看着热闹，拼错了就难拆了。 男人在底下喊："瞅啥呢？赶紧下来，电工要接线路了！" 俺应着，眼睛却离不开那些板子。太阳正烈，蓝汪汪的板面反射着光，晃得俺眯起眼，倒像是屋顶真的铺了层会发光的瓦，每一块都闪着"五万二"和"25年"的影子。 合同里说盖房能免费拆装一次，可那行小字写着"仅限结构性改造，非人为损坏"——俺家老屋墙皮都松了，真要翻盖，算结构性改造不？ 俺摸了摸墙头上的砖，凉丝丝的。梯子晃了晃，俺赶紧扶稳，心里头也跟着晃。 钱揣在存折里是沉的，可这蓝板子钉在屋顶上，咋比存折还沉呢？ 晚上躺在炕上，听见屋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板子热胀冷缩在说话。俺推了推男人："你说，25年后这些板子咋整？咱还能爬得动梯子瞅不？" 他翻了个身，嘟囔着："想那么远干啥，先拿钱再说。" 可俺睡不着，爬起来摸黑走到院里。月亮挂在屋顶那头，蓝板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不像白天那么亮了，倒像是谁在屋顶上摆了一院子没说完的话。 合同在抽屉里压着，650块一块的板子，80块就是52000，25年的补贴，免费拆装一次——这些数儿在脑子里转，转得比屋顶的光还乱。 第二天一早，俺揣着合同去了村部，想找文书帮俺念念那些小字眼。路过老李家时，看见他正拿竹竿捅屋顶的板子，说是有片叶子卡在缝里，怕影响发电。 蓝板子被竹竿一碰，晃了晃，又稳稳地定在那儿。 俺突然想起装板那天，在院墙上瞅见的光——亮是亮，可底下藏着多少没说清的话，谁知道呢？ 文书帮俺念条款时，俺盯着窗外，老李家的屋顶在日头下泛着蓝，像一块浸在水里的石头，看着扎实，底下的纹路，得泡上25年才能看清。 或许，这世上的便宜，从来都不是白捡的——就像这光伏板，看着是给屋顶添了光，其实是给心里压了块秤砣，一头是5万多块，一头是25年的日子。 回家路上，风又吹过来，带着麦香，也带着屋顶蓝板子的反光。俺摸了摸口袋里的合同，纸边被攥得发皱，像俺此刻的心，一半亮堂堂，一半皱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