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老娘在ICU只剩一口气，医生让家属准备后事，五个儿女一合计，把寿衣抱进病房，趁她胸口还起伏，轻手轻脚给她套上。 没人哭天抢地，也没人歇斯底里，他们蹲在病床边，眼泪一颗颗砸在寿衣的盘扣上，手轻得像拈着一片羽毛，生怕惊扰了这最后的时光。 一边小心翼翼给老娘套衣服，一边凑在耳边小声喊妈：“妈，咱不能光着走，得整整齐齐的，跟你平时赶集出门一样体面。” 扣扣子的时候，每个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监护仪那一声声规律的滴答，一下下敲在人心尖上，像是在给这一世的母子缘分倒计时。 半小时的时间不长不短，他们把衣扣扣得严严实实，把老娘的手轻轻塞进袖口，仔细抚平衣角的每一道褶皱，那股认真劲儿，就像小时候妈妈给他们缝补衣服时的模样。 穿戴整齐后，儿女们围着病床拉手坐着，屋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没有哭喊，只有默默的陪伴，直到心电图彻底拉成一条平直的线。 村里老人说，活着穿寿衣，是送终最大的体面。我深以为然。孝顺从来不是死后的锣鼓喧天，不是坟前堆成山的纸钱，更不是摆给外人看的热闹排场。 它藏在这些不起眼的细节里，是生命尽头儿女们掏心掏肺的疼，是不想让亲人受半分委屈的执念。 这份提前备好的体面，没有半分晦气，全是沉甸甸的爱。老人走得干净利落，儿女心里也落得踏实安稳，这份心安，比任何形式上的告别都更戳心窝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