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儿子开车把我们送回老家了,老伴昨天晚饭就吃得很少,一宿都没睡踏实,今天从儿子家出来的时候,哭得更是一塌涂地车后座塞着两个鼓鼓的蛇皮袋,都是孙子穿小的衣服玩具。我攥着孙子塞给我的奥特曼卡片,塑料边角扎得手心发疼。 今天儿子开车送我们回老家。 车后座塞着两个鼓鼓的蛇皮袋,孙子的小熊玩偶从袋口探出头,耳朵上还沾着他去年吃饼干时蹭的奶油印。 我攥着孙子塞给我的奥特曼卡片,塑料边角扎得手心发疼——那是昨天傍晚,他蹲在玄关换鞋,突然从书包里掏出这张卡,奶声奶气地说:“爷爷想我了,就看赛罗,他会飞,能帮你来看我。” 老伴昨天晚饭没吃几口,扒拉着米饭说“胃里堵得慌”,半夜我起夜,见她坐在床边摸黑叠孙子的小毛衣,针脚歪歪扭扭,像她年轻时给儿子织的第一件马甲。 今天从儿子家出来,她攥着门框不肯松手,眼泪砸在脚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儿子劝了句“过俩月就来看你们”,她反倒哭得更凶,抽噎着说“不用麻烦”,声音细得像要断的线。 车开了半小时,她没说一句话。 只是隔几分钟就伸手往后座摸,指尖擦过蛇皮袋粗糙的纹路,像在确认那些小衣服、旧玩具是不是还在。 我偷偷看她,鬓角的白头发被风从车窗缝吹进来,粘在眼角的泪渍上,亮晶晶的。 以前总笑她心脆,看个天气预报说降温都要念叨半天孙子有没有加衣服。 可刚才她摸到那个小熊玩偶时,手指轻轻捏了捏玩偶的鼻子——那是孙子每天睡前必须抱着的“熊大哥”,少一根绒毛他都要哭着找。 我突然就懂了,她不是哭离别——是哭那些蹲在孙子床边讲故事的夜晚,再也不能顺手替他掖好被角了;是哭早上送他上学时,再也不能蹲下来给他系歪掉的鞋带了;是哭那些被“奶奶”这个称呼填满的日子,一下子空了,空得能听见风灌进去的声音。 车窗外的树一棵接一棵往后退,像孙子幼儿园画里没涂完颜色的栅栏,而我们正被这栅栏一点点推远,推回那个只有老槐树和旧灶台的院子。 我把奥特曼卡片举到眼前,赛罗的眼睛闪着银色的光,孙子说这是“英雄的眼睛,会保护爷爷”。 可谁来保护那些散在风里的日子呢? 人老了是不是都这样?把日子过成一个个舍不得丢的旧物件,攥得越紧,越怕风一吹就散了? 蛇皮袋里传来“哗啦”一声,大概是积木盒翻了,像极了孙子每次搭城堡塌掉时“哎呀”的惊叫。 老伴终于开口,声音哑哑的:“回去把小熊洗干净,放你枕头边。” 我嗯了一声,把卡片塞进衬衫口袋,贴着心口的位置。 那里有点热,像揣着个小小的、会跳的太阳。 车快进村口时,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卡片,突然想,等过两天,得让儿子教教怎么视频——赛罗会飞,可爷爷想看见活蹦乱跳的小英雄,想听他喊“爷爷你看我新学的奥特曼变身”。 老槐树的影子投进车窗时,老伴轻轻“啊”了一声。 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后座看,小熊玩偶的脑袋歪着,好像在笑。 手心的卡片边角还是扎,但没那么疼了。
人到晚年,老伴走后,千万要记住:后,千万要记住:第一、能动就不要去养老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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