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家的表姐又给我打电话了,故意不接,她就一遍又一遍地打。看我没接电话,她就给我

奇幻葡萄 2025-12-19 09:47:14

姑姑家的表姐又给我打电话了,故意不接,她就一遍又一遍地打。看我没接电话,她就给我发消息说:姑姑又生病住院了,让我有时间就去看看。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屏幕上"表姐"两个字像根刺,扎得我眼仁发酸。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分钟,指尖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没按下去。 手机在掌心震到发烫时,我正盯着电脑屏幕上没写完的报告发愣。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跳到十六点十分,表姐的电话已经是第七个了——第三个的时候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震动,可那震动还是像有生命似的,顺着掌心爬上来,挠得人心慌。 她大概是算准了我这个点没下班,不会直接关机。 消息框弹出来时,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打字的样子:拇指悬在屏幕上,删删改改,最后还是敲下那句最直接的话:“姑姑住院了,医生说要做个小手术,她不让告诉你,但我觉得你该知道。” “姑姑”这两个字像块浸了水的海绵,往心口一坠,就压出好多陈年旧事。 三年前我离婚那天,也是这样的下午,窗外下着小雨,我蹲在小区花坛边给她打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在那头顿了足足五秒,然后说:“年轻人离婚不算事,别小题大做,我晚上还有广场舞比赛呢。” 挂了电话我在雨里蹲了半小时,直到雨停了,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沾着的雨水,和眼泪混在一起,把她的号码泡得模糊不清。从那天起,我就很少接她的电话了。表姐夹在中间最难做,每次打电话都小心翼翼,先说天气,再说工作,绕三圈才敢提姑姑,像拆一颗不知道会不会炸的雷。 这次她没绕弯子。 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是急性阑尾炎,不算大手术,但她进手术室前一直问,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给她削苹果,她盯着苹果核发呆,说你小时候最爱啃苹果核,说甜。”“护士来换药,她攥着我的手问,你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最后那条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哭脸表情。表姐比我大五岁,从小就护着我,我被隔壁小孩欺负时,她敢拿着扫帚追人家三条街;我第一次来月经吓得哭,是她翻出姑姑的卫生巾教我用——这样的人,现在在我面前哭了。 我盯着那个哭脸看了很久,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表姐偷偷给我寄了箱草莓,附纸条说“姑姑在菜市场看到的,说你小时候爱吃,非要我寄”。我当时以为是表姐编的,把草莓分给同事,纸条随手扔了。现在想想,那个草莓的品种,确实是我十岁那年,姑姑在院子里种的那种,酸中带甜,果肉是浅粉色的。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表姐的照片:医院的白床单上,放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杯,杯身上印着“劳动最光荣”——那是我小学三年级手工课做的,送给姑姑当生日礼物,她当时笑着说“我们家小不点长大了”,然后用这个杯子喝了整整一年的茶。 是不是所有的隔阂,都始于我们把对方的沉默当成了不在乎? 我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手指在打车软件上输医院地址时,才发现手心全是汗,把手机壳都浸湿了。车窗外的树往后退,像倒带的电影,突然就回到二十年前那个夏夜,我发烧到三十九度,姑姑背着我往镇医院跑,她的后背又宽又暖,汗湿的衬衫贴在我脸上,混着皂角的香味;她一边跑一边哼跑调的儿歌,说“我们囡囡很快就好了,好了姑姑给你买冰棍”。 到病房时,姑姑刚醒,看见我,眼睛突然就亮了,想坐起来又被护士按住。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扯出个笑,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朝我招了招。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指关节有点变形,是常年做家务留下的——和我记忆里那个背着我跑的后背一样,带着岁月的温度。她的手很凉,我用两只手把它裹住,突然想起手机里还没回的消息,表姐大概还在等,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守着我们之间那道摇摇欲坠的墙。 窗外的夕阳刚好照进来,落在她手背上,也落在我手机屏幕上,“表姐”两个字不再像刺,倒像是一颗结了很久的果子,终于在这一刻,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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