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准备送84岁的老妈回家，收拾东西时，妈妈说：给我拿点钱，我没花的了。我说：昨

今天准备送84岁的老妈回家，收拾东西时，妈妈说：给我拿点钱，我没花的了。我说：昨天不是给你二百了吗？我妈说，不够，你拿了我的钱我不得和你要。 我手里的折叠伞顿了一下，看着老妈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角，眼神有点躲闪，又带着点理直气壮。这话听得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啥时候拿过她的钱了？老妈年纪大了，记时好时坏，有时候前一天说的事，第二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唯独对“钱”这件事，记得格外清楚。 我把伞靠在墙角，挨着她坐下，拉过她的手：“妈，你别急，咱慢慢说。我拿你钱了？啥时候拿的？你给我说说，我拿了你多少？”老妈抽回手，往沙发扶手上一拍：“就……就上礼拜！我数着抽屉里有四百，昨天一看，就剩二百了！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家里就你来得勤！”我心里嘀咕，上礼拜我确实来了，可我来是给她送包子的，顺手帮她换了灯泡，哪碰过她抽屉？ “妈，抽屉钥匙不是你自己挂脖子上吗？我咋开啊？”我指着她领口露出的红绳，上面串着个小铜钥匙，那是她宝贝抽屉的钥匙，睡觉都不离身。老妈摸了摸钥匙，嘴硬：“那……那就是你趁我睡觉拿的！” 我哭笑不得，想起她昨天非说我把她的老花镜藏起来了，结果最后在她自己的毛线筐里找到，镜片上还沾着团毛线。我起身去阳台，她的老花镜就放在窗台上，旁边是她常看的《健康时报》，报纸边角都卷了。我拿起报纸，突然哗啦啦掉出几张零钱，一块的、五毛的，还有张皱巴巴的十块。 “妈，你看这是啥？”我举着钱走过去，老妈眯着眼凑过来看，突然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了！前天看报纸，看见上面说卖降压药搞活动，我怕忘了，就把零钱夹报纸里当记号！”我把钱递给她，她数了数，又皱眉头：“不对啊！四百呢！这才十几块！” 我想起她前天说要给小区门口的流浪狗买火腿肠，我当时说“妈你自己都舍不得买肉，还给狗买”，她还瞪我：“小狗可怜，比你懂事！”我试探着问：“妈，你是不是把钱给小狗买吃的了？”老妈脸一红，别过头：“没……没有！我才不给狗花钱！”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是小区超市的王姐：“小李啊，你妈昨天在我这儿买了两箱老年高钙奶，说给楼上张奶奶送一箱，钱不够，还赊了五十，你有空来结一下？”我哦了一声，挂了电话问老妈：“妈，你昨天买奶了？”老妈眼睛一亮：“对！张奶奶前几天给我送了她蒸的槐花糕，我得还礼！我带了三百去超市，买两箱奶要一百八，我给了二百，她找我二十，我放……放哪儿了？” 她在口袋里摸来摸去，从外套内袋掏出个小塑料袋，里面裹着张二十的，还有张超市小票。我拿过小票一看，日期是昨天下午三点。“妈，你看，二百块买奶花了一百八，找了二十，这不正好？你抽屉里原来的四百，是不是你自己拿了三百去买奶，剩一百，加上我昨天给你的二百，现在抽屉里应该有三百才对？” 老妈掰着手指头算半天，突然笑了：“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四百块拿走了呢！”她伸手拍我胳膊一下，“都怪你，不早提醒我！”我把她的外套拉链拉好：“怪我怪我，下次你花钱记得跟我说一声，省得你自己忘了又赖我。” 我帮她把装着换洗衣物的布包挎好，她突然拉住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二十的塞我手里：“这个你拿着，买包烟抽。”我推回去：“我不抽烟，你留着买糖糕吃，昨天你还说想吃巷口那家的。”老妈把钱又塞过来：“拿着！我有钱！抽屉里三百呢！” 我只好收下，牵着她往门口走，她走得慢，一步一挪，嘴里还念叨：“回家我得把钱放饼干盒里，上次你爸就把钱藏饼干盒，谁也找不着……”我应着，心里软软的，她记虽然不好，可心里记着的，全是这些暖乎乎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