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四点半,我正睡得香,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是我二姨,她问我去不去算卦,她半夜两

若南光明 2025-12-13 22:33:15

早晨四点半,我正睡得香,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是我二姨,她问我去不去算卦,她半夜两点就来排队,排了个第一名,现在人家开门发号了,她可以给我抢一个号。“你这孩子,赶紧起来!张半仙可灵了,前村的王婶家儿子,就是他算过之后考上公务员的!” 凌晨四点半的手机铃声,像根冰锥扎进棉花被。 我摸黑接电话时,听筒里扑来一股冷风——二姨的声音裹着寒气,混着远处早点摊的油锅响。 “排上了!头一号!”她喊得我耳朵疼,“张半仙的号,金贵着呢。”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发呆,脑子里过电影似的:她半夜两点摸黑去巷口排队,裹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塑料小马扎在冻硬的水泥地上磕出哒哒声。 “你王婶家小子,算完三个月就考上公务员了!”二姨开始举例,语气笃定得像在念圣旨。 我打了个哈欠,手机屏幕映出我乱糟糟的鸡窝头。“二姨,我这工作挺好的,不算也行吧?”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静,只剩下风呜呜的声音。 “我知道你不信这些,”她声音低下去,“但你妈走得早,我这当姨的,总得给你寻摸点念想。” 我猛地坐起来,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窗外的天还是墨蓝色,楼下的垃圾桶旁,流浪猫踩翻了塑料瓶,哗啦一声在寂静里炸开。 穿衣服时手脚都在抖,不是因为冷。 我想起小时候她总往我兜里塞糖,说“甜的东西能压惊”;想起我第一次领工资给她买的羊毛衫,她逢人就说是“我大外甥买的”。 原来那些被我忽略的絮叨,都是她小心翼翼捧出来的心意。 赶到巷口时,晨光刚给老墙镀上一层金边。 二姨果然排在第一个,军大衣上落着白霜,手里攥着两张揉皱的号纸。看见我,她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揣着两颗星星。 “快来,刚开门,张半仙正给前院李奶奶看手相呢。”她拉着我的手就往里走,掌心粗糙却滚烫。 算命先生的屋子里烟味很重,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符纸。 二姨把我的生辰八字报上去时,声音都在发颤。我看着她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景又滑稽又心酸——她用最朴素的方式,给我编织了一张名为“希望”的网。 回家的路上,二姨非要塞给我一个红布包,说是张半仙给的护身符。 “放枕头底下,保你平平安安。”她反复叮嘱。 我把布包攥在手里,沉甸甸的。其实我知道,真正的护身符从来不是什么符纸,而是有人愿意凌晨两点站在寒风里,为你排一个虚无缥缈的号。 那天之后,我开始学着把工作的趣事讲给二姨听。 她听不懂互联网术语,却会认真地记在小本子上,说“我大外甥做的都是大事”。 原来所谓的“灵验”,不过是爱你的人,在用他们的方式,为你积攒前行的勇气。 现在每次加班晚归,我都会给二姨发个消息。 她总是秒回一个“月亮”表情,后面跟着一句“早点休息”。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我突然明白:那些被我们嗤之以鼻的“迷信”,或许只是老一辈人,说不出口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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