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为了儿媳妇,今天又来当说客,我觉得我没有错,我不可能同意。小两口结婚一个月了,儿媳坚决要我们老两口搬出去,说跟他们住一起不方便,他们要过二人世界,我说跟你们住一起以后有了孩子,我们还可以给你们带带孩子,做做饭,收拾一下家务。 沙发扶手上的毛线团又滚到地上了。 我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那团灰蓝色的线,门就开了——是小远,手里还提着我爱吃的糖炒栗子,可他没像往常那样喊“妈”,只是站在玄关换鞋,鞋跟蹭着地板,沙沙响。 “妈,”他终于开口,声音比栗子壳还涩,“莉莉她……” “我知道她想说啥。”我把毛线团塞进竹篮,没看他,“不就是想让我们老两口搬出去吗?” 小远把栗子放在茶几上,塑料袋窸窣响。“她说……想过二人世界。结婚才一个月,您知道的,年轻人都这样。” “二人世界?”我拿起一个栗子,指甲掐进壳里,“等明年有了孩子,谁给你们大清早排队挂号?谁给孩子洗尿布做辅食?我跟你爸住这儿,不就是为了搭把手?” 小远没接话,只是低头剥栗子,栗子肉碎成一小块一小块,掉在茶几上。我突然想起他小时候,我也是这样给他剥栗子,他总把最大的那块塞我嘴里,说“妈吃”。现在他手里的栗子,却迟迟没递过来。 厨房的水壶响了,我起身去关火,路过阳台时,听见窗帘后有声音——是莉莉,她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哽咽:“妈,我不是讨厌她,真的……每天下班回来,她总在厨房忙活,我想自己做顿饭都插不上手,小远又总说‘我妈是为我们好’……我就是想试试,两个人的日子,能不能自己过明白啊?” 水壶的热气扑在我脸上,有点烫。我一直以为留下是帮忙,却忘了她也是第一次当别人的媳妇,第一次学着撑起一个家。就像当年我刚嫁过来,婆婆总把菜端到我碗里,说“多吃点”,我却偷偷在厨房掉眼泪,觉得自己像个不会吃饭的孩子。 我端着水杯走回客厅,小远还在剥栗子,手背上沾了点栗子皮的褐色。“小远,”我把水杯放在他面前,“你跟莉莉说,我们搬。” 他猛地抬头,眼睛亮了:“妈?” “但得等我把这团毛衣织完,”我指了指沙发上的毛线团,灰蓝色的,是莉莉喜欢的颜色,“天冷了,给她织件马甲,省得她总说办公室空调吹得冷。” 那天晚上,莉莉没躲进房间,她坐在我旁边,看我织毛衣。我教她怎么收针,她手指笨笨的,毛线针戳到了手,我下意识想去吹,又停住了——她已经不是需要我吹伤口的小姑娘了。 现在沙发上的毛线团还在,只是旁边多了个粉色的,是莉莉买的,她说要跟我学织围巾,给小远织。有时候我会想,一家人住不住一起,或许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在学着,给彼此留一点织毛衣的空间——针脚松点,线留长点,谁都能喘口气。 昨天小远说,他们找到的房子就在隔壁小区,走路五分钟。我笑着骂他“折腾”,心里却偷偷算了算,五分钟,够我端碗热汤过去,也够他们,慢慢过自己的二人世界了。 毛线团滚到了莉莉脚边,她弯腰捡起来,放在我手里,指尖碰到一起,暖暖的。原来有些“不方便”,不是讨厌,是另一种“想把日子过好”的样子。那我这个当妈的,就该学着,松开攥了半辈子的线,让他们自己,把日子织成想要的模样。
儿子为了儿媳妇,今天又来当说客,我觉得我没有错,我不可能同意。小两口结婚一个月了
优雅青山
2025-12-14 00: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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