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北洋政府发不出工资，就将故宫内8000麻袋大内档案，以4050银元的价格，卖给了造纸厂。 那些记载着明清两朝兴衰的黄册、奏折、殿试考卷，转眼就要变成包点心的草纸，这事儿现在听着都让人后背发凉。 直皖战争刚打完那会儿，北京城里的官员都快揭不开锅了。 教育部的人盯着端门洞堆着的档案犯愁，十几万斤旧纸在他们眼里不是史料，是能换钱的"废纸"。 第一批永乐到万历的档案已经被商人拉走，第二批崇祯到宣统的8000麻袋，直接论斤卖，西单同懋增纸店花4050银元就拿下了，折合每斤才两分银子。 罗振玉那会儿正在天津养病，没事就去琉璃厂淘书。 1921年夏天，他蹲在书摊前翻一摞"废纸"，手指突然停住那是份康熙朝的殿试考卷，朱批墨迹还透着光泽。 老先生顺着线索摸到纸店，看见工人们正往麻袋里装档案，准备运到唐山造纸厂化浆。 听说要三倍价钱才能赎回来，罗振玉没含糊。 他连夜拍电报给北京的朋友，自己跑遍天津的当铺，把收藏的古籍和房产都押了出去。 12000银元凑齐那天，他带着人追到火车站，硬是从运货火车上截下了7000麻袋。 后来在善果寺整理时，光顺治朝的《起居注》就找出十几本，还有乾隆年间平定准噶尔的密档。 这些档案后来跟着罗振玉搬到了旅顺，他专门建了座"库书楼"，雇人一页页分拣。 王国维常来帮忙，两人对着一堆"废纸"一坐就是一天。 现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里，300多万页数字化档案中，有2000多件核心文献都来自这批麻袋。 前两年我去查康熙朝的灾荒奏折，系统里跳出来的扫描件，边角还留着当年麻袋的压痕。 罗振玉这人确实复杂，晚年掺和伪满的事让后人骂了不少年。 但傅斯年说过句公道话"单论抢救档案这桩事，功过相抵，功还是大些。 "现在国家图书馆的特藏部里，还摆着当年装档案的粗麻布口袋，旁边玻璃柜里是罗振玉写的《库书楼记》手稿，钢笔字透着股着急劲儿。 那些差点变成纸浆的文字，如今在数据库里闪着蓝光，这大概就是老先生说的"史不可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