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名句集

周易岐黄春秋 2023-06-08 22:4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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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公元前476或480年—公元前390或420年),名翟,春秋末期战国初期宋国人,一说鲁阳人,一说滕国人。宋国贵族目夷的后裔 ,曾担任宋国大夫 。中国古代思想家、教育家、科学家、军事家,墨家学派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

墨子是墨家学说的创立者,提出了“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等观点,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支点,创立了以几何学、物理学、光学为突出成就的一整套科学理论。墨家在先秦时期影响很大,与儒家并称“显学”。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有“非儒即墨”之称。墨子死后,墨家分为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邓陵氏之墨三个学派。墨子弟子根据墨子生平事迹的史料,收集其语录,编成了《墨子》一书。

非无安居也,我无安心也;非无足财也,我无足心也:我不是没有安适的居处,而是我的心不能安定;不是没有足够的财富,而是我的心不能知足。

君子自难而易彼,众人自易而难彼:君子总是自己做困难的事情,而让别人做容易的事情;一般的人却总是自己做容易的事情,却让别人做困难的事情。

君子进不败其志,内究其情,虽杂庸民,终无怨心,彼有自信者也:君子上进的时候,不会挫败他的志向,退缩的时候,就考察他的实际情况,即使夹杂了一些平庸的民众,也始终没有怨恨之心,那就是有自信的人。

为其所难者,必得其所欲焉;未闻为其所欲,而免其所恶者也:君子做那些难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听说过做容易的事情,却能避免他所厌恶的结果的。

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詻(è)詻之下:君主必须有敢于矫正君主过失的臣子,君上必须有直言争辩的臣下。

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即使是贤明的君主,也不会喜欢没有功劳的臣子;即使是慈爱的父亲,也不会喜欢没有作为的儿子。

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好的弓难于拉开,但可以射得高射得远;好马难于驾驭,但可以背负重物远行;贤能之人难以驱使,但可以使君主受到人们的尊敬。

江河不恶小谷之满己也,故能大。圣人者,事无辞也,物无违也,故能为天下器:江河不会厌恶小河来注满自己,所以能够变得大而无边。圣人勇于任事,不敢怠慢贤能之士,所以能成为天下的大人物。

江河之水,非一源之水也;千镒(yì)之裘(qiú),非一狐之白也:江河的水,并不是只有一个源头;价值千金的裘皮大衣,不是只用一只狐狸腋下的毛就能做成的。

天地不昭昭,大水不潦(liáo)潦,大火不燎燎,王德不尧尧者,乃千人之长也:天地不以昭昭为光明,大水不以潦潦为盛大,大火不以燎燎为炎热,君王不以自己的德行为高不可攀,才能做千万人的统治者。

其直如矢,其平如砥(dǐ),不足以覆万物:好像箭一样笔直,像磨刀石一样平坦,这样就不足以包容万物。

谿(xī)陕者速涸(hé),逝浅者速竭(jié),跷(qiāo)埆(què)者其地不育:太狭窄的溪流就会很快干枯,太浅的溪流很快就会枯竭,坚硬贫瘠的土地就会没有物产。

王者淳(chún)泽,不出宫中,则不能流国矣:如果君王淳厚的恩泽只限于宫廷之内,那么就不能遍及全国。

君子战虽有阵,而勇为本焉;丧虽有礼,而哀为本焉;士虽有学,而行为本焉:君子作战的时候虽然有排兵布阵之法,但勇猛才是最根本的;守丧虽有礼节,但哀伤才是最根本的;士人虽有才学,但德行才是最根本的。

置本不安者,无务丰末;近者不亲,无务来远;亲戚不附,无务外交;事无终始,无务多业;举物而暗,无务博闻:根基不牢固的,就不能希望枝繁叶茂;不亲近左右的人,就不能希望能招徕远方的贤人;亲戚不能依附的,就不能希望能致力于外交事务;做事不能善始善终的,就不能希望从事更多更大的事业;对一件事物都不能明白它的道理,就不能希望他见闻广博。

见不修行,见毁,而反之身者也,此以怨省而行修矣:发现自己的品行修得不够好,被人诋毁,就反省自己,这样别人的怨言就减少了,自己的品行也得到了修养。

谮(zèn)慝(tè)之言,无入之耳;批扞(hàn)之声,无出之口:诽谤的恶语不进入耳朵,诋毁人的话不说出口。

君子力事日强,愿欲日逾,设壮日盛:君子每日加倍勤勉地做事,理想日益远大,他的品行也就日益完善。

君子之道也,贫则见廉,富则见义,生则见爱,死则见哀,四行者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君子所应遵循的原则是,贫穷的时候就表现出清廉,富裕的时候就表现出好义,对生者表现仁爱,对死者表现哀悼,这四种品行不能有虚情假意,而是要发自内心。

藏于心者无以竭(jié)爱,动于身者无以竭恭,出于口者无以竭驯:存在心中的都是仁爱之意,身体的举止都是恭敬的行为,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合理的善言。

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意志不坚强的人,他的智力也不会太高;说话不讲信用的人,他的行为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据财不能以分人者,不足与友;守道不笃(dǔ)、徧物不博、辩是非不察者,不足与游:有钱财而不愿分给别人的人,不值得与他交朋友;遵守道义不专一、辨别事物不能从大处着眼、辨别是非不清楚的人,不值得与他交往的。

原浊者流不清,行不信者名必耗:源头混浊的河水必然不清澈,做事不讲信用的人名声必然受到损害。

名不徒生,而誉不自长,功成名遂,名誉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名声不会无端地获得,声誉也不会自行抬高,有了功劳以后才会有名声,名誉是不会白白得到的,而要向自身去寻求。

务言而缓行,虽辩必不听;多力而伐功,虽劳必不图:只会说好听的话却行动迟缓,即使能言善辩也没有人会听从;出力很多却自我夸耀,即使辛劳,也无所可取。

慧者心辩而不繁说,多力而不伐功,此以名誉扬天下:聪明的人心里明白却不多说,出力多却不自我夸耀,因此才能名扬天下。

言无务为多而务为智,无务为文而务为察:说话不在于多而在于有道理,不追求有文采而求能明察是非。

善无主于心者不留,行莫辩于身者不立:善良的品行如果不在心里起主导作用,就不能长久保持;善良的行为如果不是从自身加以辨识,就不能树立。

名不可简而成也,誉不可巧而立也,君子以身戴行者也:名声是不会轻易形成的,声誉是不能靠取巧得到的,君子当身体力行地表现自己的品德的人。

思利寻焉,忘名忽焉,可以为士于天下者,未尝有也:图谋利益之心长久地存在,而保持名节之心却很快忘却,这样的人能成为天下的贤士,是从来没有过的。

善为君者,劳于论人,而佚(yì)于治官:善于做国君的人,辛劳地选拔人才,而轻松地治理政务。

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无有也:天下所有做事情的人,都不可以没有法度,没有法度而事情可以做成的,是没有的。

天之行广而无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故圣王法之:天的行为广大而没有私心,它给予的恩惠深厚却不自以为有功,它的光明长久存在而不衰竭,所以圣人效法它。

既以天为法,动作有为必度于天,天之所欲则为之,天所不欲则止:既然以天作为法度,那么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都以天作为衡量准则,天所希望的就做,天所不希望的就不做。

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wù)相贼也:上天一定希望人们相互友爱相互给予利益,而不希望人们相互厌恶相互残害。

爱人利人者,天必福之;恶人贼人者,天必祸之:爱人利人的人,上天必然赐福给他;厌恶人残害人的人,上天必然降下灾祸给他。

杀不辜(gū)者,得不祥焉:杀害无辜的人会招致不祥。

食不可不务也,地不可不力也,用不可不节也:粮食不能不加以重视,土地不能不努力耕种,使用财物不能不节俭。

时年岁善,则民仁且良;时年岁凶,则民吝且恶:当年成好的时候,百姓就仁义而且贤良;当年成不好的时候,百姓就会吝啬而凶恶。

为者寡,食者众,则岁无丰:耕作的人少,而食用的人多,那么就不会有

财不足则反之时,食不足则反之用:财用不足的时候就要反省是否抓住了农时,食物不足的时候就要反省是否平时注重节俭。

先民以时生财,固本而用财,则财足:引导百姓按时令进行生产,创造财物,巩固农业生产的根本,节约地使用财物,那么财用就会充足了。

仓无备粟,不可以待凶饥;库无备兵,虽有义不能征无义。城郭不备全,不可以自守;心无备虑,不可以应卒(cù):仓库中没有储备的粮食,就不能抵御凶年的饥荒;兵库中没有足够的兵器,就算是出于正义的目的也不能去讨伐不道义的国家。城墙修建得不坚固,就不能自我保全;心里没有防备于未然的考虑,就不能应付突发的事件。

备者国之重也,食者国之宝也,兵者国之爪也,城者所以自守也,此三者国之具也:做好准备是国家的要务,粮食是国家的财宝,兵器是国家的爪牙,城池是国家用以自守的东西,这三样东西都是一个国家所必须具备的。

国离寇敌则伤,民见凶饥则亡,此皆备不具之罪也:国家遇到敌寇就会有损伤,百姓遇到凶年的饥荒就会死亡,这都是准备不足的罪过啊。

食者,圣人之所宝也。故《周书》曰:国无三年之食者,国非其国也;家无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粮食被圣人视为宝贝的。所以《周书》上说:“国家中没有足够吃三年的粮食,国家就不能成为国家;家中没有储备三年的粮食,子孙就不是那家里的子孙了。”

凡费财劳力,不加利者,不为也:凡是劳民伤财,又没有众多好处的事,不要去做。

其用财节,其自养俭,民富国治:节约财用,自我节俭,百姓就会富强,国家就会得到治理。

俭节则昌,淫佚(yì)则亡:节俭就会昌盛,奢侈放纵就会自取灭亡。

夫妇节而天地和,风雨节而五谷熟,衣服节而肌肤和:男女的婚嫁调和了,天下就会和顺,风调雨顺就会五谷丰登,衣服调和就会使身体皮肤舒适。

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将在于众贤而已:国家中德才兼备的人众多,那么治理的基础就坚实;德才兼备的人稀少,治理的基础就薄弱。所以天子大臣最重要的事,应当是在于使贤良的人众多。

古者圣王之为政也,言曰: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古时候圣王治理国家,说道:对不义的人不使他们富有,不给他们尊贵,不亲信他们,不接近他们。

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术也:国君用来号令下属的,就是“尚贤”这一种方法;下属用来效力于国君的,就是“为义”这一条途径。

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古时候圣王治理国家,任用有德的人并且崇尚贤能的人,即使是农夫或工匠,有才能就选拔他。

爵位不高,则民弗敬;蓄禄不厚,则民不信;政令不断,则民不畏:如果爵位不高,百姓不会尊敬他;俸禄不丰厚,百姓不会相信他;政令不决断,百姓不会畏惧他。

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举公义,辟私怨:做官的人是不可能永远的尊贵,百姓也不是永远不变的低贱,有能力就选拔他,没有能力就罢免他,出于公心,去除私怨。

得士则谋不困,体不劳,名立而功成,美章而恶不生,则由得士也:得到贤能的人就能有计谋而不致困惑,身体不致劳顿,声名立而功业成,美好彰显而丑恶不生,这都是由于得到了贤能之士。

得意贤士不可不举,不得意贤士不可不举:国家安定的时候,不可以不选拔贤能之士;国家不安定的时候,也不可以不选拔贤能之士。

夫尚贤者,政之本也:崇尚贤能的人是治理政务的根本。

自贵且智者,为政乎愚且贱者,则治;自愚且贱者,为政乎贵且智者,则乱:由高贵而有智慧的人去统治愚蠢而且低下的人,国家就会得到治理;由愚蠢而且低下的人去统治高贵而且有智慧的人,国家就会混乱。

古者圣王甚尊尚贤而任使能,不党父兄,不偏贵富,不嬖(bì)颜色:古代圣明的君王非常尊重和崇尚贤能的人,并且任命和使用贤者,不袒护父亲兄长,不偏向富贵的人,不宠爱美貌的女子。

贤者举而上之,富而贵之,以为官长;不肖者抑而废之,贫而贱之,以为徒役:如果是贤能的人,就推举选拔上来,使他富裕而且尊贵,让他做官长;如果是没有才能的人,就罢免废弃他,使他贫穷而且低贱,让他做奴役。

国家治则刑法正,官府实则万民富:国家得到治理,刑法就会公正,国库充足,百姓就会富裕。

有一衣裳不能制也,必藉良工;有一牛羊不能杀也,必藉良宰:有一件衣服不能缝制,也必定会借助于高明的裁缝;有一头牛羊不能宰杀,也必定会借助于高明的屠夫。

《汤誓》曰:聿(yù)求元圣,与之戮(lù)力同心,以治天下:《汤誓》上说:“寻找大圣人,和他同心协力来治理天下。”

王公大人有一罢(pí)马不能治,必索良医;有一危弓不能张,必索良工:王公大人有一匹疲弊的马不能医治,必定寻找高明的兽医;有一张弓坏了不能张开,必定寻找高明的工匠。

惟法其言,用其谋,行其道,上可而利天,中可而利鬼,下可而利人,是故推而上之:以他们的话为法则,采用他们的谋略,推行他们的道术,对上有利于天,中间可以有利于鬼,对下可以有利于百姓,所以把他们推举提拔上来。

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若此则饥者得食,寒者得衣,乱者得治。若饥则得食,寒则得衣,乱则得治,此安生生:有力量的人及时去帮助别人,有财产的人努力地分给别人,有道术的人尽力地教导别人。像这样,那么饥饿的人就可以得到食物,寒冷的人就可以得到衣服,混乱的社会就可以得到治理。如果饥饿的人得到食物,寒冷的人得到衣服,混乱的社会得到治理,那么百姓就能生生不息。

上有过则规谏(jiàn)之,下有善则傍荐之:上面有了过错就要规劝进谏他,下面有了善行就查访推荐他。

天子唯能壹同天下之义,是以天下治也:天子能够统一全国的道义,所以天下得到治理。

凡闻见善者,必以告其上;闻见不善者,亦必以告其上:凡是听到、看到好的事情,一定拿来报告他的上级;听到、看到不好的事情,也一定拿来报告他的上级。

尚同义其上,而毋有下比之心:与上面保持一致,不要有勾结下面的想法。

古者之置正长也,将以治民也。譬之若丝缕之有纪,而罔(wǎng)罟(gǔ)之有纲也,将以运役天下淫暴,而一同其义也:古时候设立行政长官,是用来治理百姓的。就好比丝线有头绪,渔网有总绳一样,要用以约束天下淫暴的人,统一天下的道义。

若苟上下不同义,赏誉不足以劝善,而刑罚不足以沮(jǔ)暴:如果上下不统一道理,那么奖赏和赞誉就不足以劝人为善,而刑罚不足以阻止暴乱。

古者圣王唯而审以尚同,以为正长,是故上下情请为通:古代圣明的君王,正是能够审查任用和上面统一的人,让他们做行政长官,所以上下的情意相通。

上有隐事遗利,下得而利之;下有蓄怨积害,上得而除之:上面有没有看到的事和忘记的利益,下面的人就提醒他去做,让他得到利益;下面的人有蓄积的怨恨和祸害,上面的知道了就将它除去。

助之视听者众,则其所闻见者远矣;助之言谈者众,则其德音之所抚循者博矣;助之思虑者众,则其谈谋度速得矣;助之动作者众,即其举事速成矣:帮助他听和看的人多,那么所听到和看到的就远了;帮助他说话的人多,那么他的诏令所抚慰的人就多了;帮助他思考的人多,那么他所做谋略和决定的速度就快了;帮助他行动的人多,那么他所做的事就成功得快了。

上之为政,得下之情则治,不得下之情则乱:上面的人治理政务,了解下面的实情就能得到治理,不了解下面的实情就会变得混乱。

上之为政,得下之情,则是明于民之善非也:上面的人治理政务,了解下面的实情,那么就是了解百姓的善与不善。

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国必治:奖赏行善的人,惩罚作恶的人,那么国家一定能得到治理。

古者天子之立三公、诸侯、卿之宰、乡长家君,非特富贵游佚(yì)而择之也,将使助治乱刑政也:古代天子设立三公、诸侯、卿宰、乡长和家君,不是为了让他们富贵安逸游乐,是要让他们帮助治理政务和刑法。

当尚同之为说也,尚用之天子,可以治天下矣;中用之诸侯,可而治其国矣;小用之家君,可而治其家矣:尚同的主张,在上用于天子,就可以让天下得到治理;在中用于诸侯,就可以治理好他的国家;在下用于家长,就可以治理好他的家庭。

治天下之国若治一家,使天下之民若使一夫:治理天下的国家就像治理一个家庭,任用天下的人民就像任用一个人。

一目之视也,不若二目之视也;一耳之听也,不若二耳之听也;一手之操也,不若二手之强也:一只眼睛看东西,比不上两只眼睛看得清楚;一只耳朵听声音,比不上两只耳朵听得清晰;一只手拿东西,比不上两只手的力气大。

凡使民尚同者,爱民不疾,民无可使:凡是要让人同一于上的,爱民之心如果不急切的话,民众就无法驱使。

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天下人彼此相爱就会得到治理,相互厌恶就会变得混乱。

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强必执弱,富必侮贫,贵必敖贱,诈必欺愚:天下的人都不相爱,强者必然要欺凌弱者,富者必然要侮辱贫者,高贵者必然要傲视下贱者,狡诈的必然要欺负愚笨的。

凡天下祸篡(cuàn)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是以仁者非之:凡是天下祸乱、篡夺、怨愤、仇恨,之所以会出现,都是因为不相爱而产生的,所以仁义的人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兼相爱、交相利之法将奈何哉?子墨子言: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相亲相爱、互相得利要怎样做呢?墨子说:看待别的国家如同看待自己的国家,看待别的家庭如同自己的家庭,看待别人的生命如同自己的生命。

父子相爱则慈孝,兄弟相爱则和调:父子相爱就会带来慈孝,兄弟相爱就会带来和睦。

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恶人者,人必从而恶之;害人者,人必从而害之:凡是爱人的,人必然随即爱他;利人的,人也随即利他;憎恶人的,人必然随即憎恶他;害人的,人必然也随即害他。

今天下之君子,忠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兼相爱、交相利:如今天下的君子,心中实在希望天下富强而憎恶贫困,希望天下得到治理而憎恶祸乱纷纭,那么大家应当都相亲相爱、互相惠利。

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仁义的人做事,一定追求兴起天下的利益,除去天下的祸害。

今吾本原兼之所生,天下之大利者也;吾本原别之所生,天下之大害者也:现在我推究到“兼”是产生天下的大利益的本源,我推究到“别”是产生天下的大祸害的本源。

言必信,行必果,使言行之合犹合符节也,无言而不行也:说的话一定有信用,行为一定果敢,让言论行为相互符合就像符节一样契合,说出来的话没有不实行的。

有善不敢蔽,有罪不敢赦(shè),简在帝心。万方有罪,即当朕身,朕身有罪,无及万方:有善行不敢隐瞒,有恶行不敢赦免,这都铭记在上天的心里。如果四方的人有罪过,我愿意承担,我有了罪过,不希望连累四方的人。

古者王公大人,情欲得而恶失,欲安而恶危,故当攻战而不可不非:现在的王公大人,如果确实希望有所得而不想失去,想要安定而厌恶危难,那么,对于攻伐征战,就不能不反对。

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君子不用水做镜子而用人做镜子。用水做镜子,只能见到人的容貌;用人做镜子,就可以知道吉凶。

圣王为政,其发令兴事,使民用财也,无不加用而为者,是故用财不费,民德不劳,其兴利多矣:圣明的君王治理政务,他发布命令做事,役使百姓、花费财物,不做不能增加利益的事情,所以财物用度不浪费,百姓不觉得劳苦,他所产生的利益就多了。

去无用之费,圣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除去没有用的费用,是圣明君王的道术,是天下最大的利益。

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圣王弗为:各种只增加费用而不增加百姓利益的事情,圣明的君王是不做的。

天下贫则从事乎富之,人民寡则从事乎众之,众而乱则从事乎治之:天下贫穷就做能使天下变得富裕的事情,人口稀少就做能使人口增加的事情,民众动乱就做能把他们管理好的事情。

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令国家百姓之不治也,自古及今未尝之有也:增进天下的利益,除去天下的祸害,反而使国家中的百姓得不到治理的,是从古代到现在都从未有过的。

今唯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现在让主张厚葬久丧的人来治理政治,国家必定会贫穷,人民必定会减少,刑法政治必定会混乱。

上不听治,刑政必乱;下不从事,衣食之财必不足:上面的人不处理政务,刑法政治就一定会混乱;下面的人不从事工作,衣服食物的费用就一定会不足。

无积委,城郭不修,上下不调和,是故大国耆(zhǐ)攻之:小国没有储备,城墙修理得不好,全国上下不能协调一致,所以大国出兵去攻打它。

天亦何欲何恶?天欲义而恶不义:上天所希望和所厌恶的是什么呢?上天希望仁义而厌恶不仁义。

天下有义则生,无义则死;有义则富,无义则贫;有义则治,无义则乱:天下有仁义就能生存,没有仁义就会死亡;有仁义就会富贵,没有仁义就会贫穷;有仁义就会得到治理,没有仁义就会混乱。

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恶,交相贼,必得罚:顺从天意的人,无差别地爱人,相互地给予利益,必定得到赏赐;违背天意的人,互相厌恶,互相残害,必定会得到惩罚。

顺天意者,义政也;反天意者,力政也:顺从上天的意愿,就是用道义来治理政务;违背上天的意愿,就是用暴力来治理政务。

义不从愚且贱者出,必自贵且知者出:仁义不是从愚蠢而且低贱的人那里来,必定是从富贵并且有智慧的人那里来。

天下有义则治,无义则乱:天下有仁义就能得到治理,没有仁义就会变得混乱。

天子为善,天能赏之;天子为暴,天能罚之:天子做善事,上天就赏赐他;天子做残暴的事,上天就惩罚他。

上强听治,则国家治矣;下强从事,则财用足矣:在上位的勤勉地处理政治,那么国家就能得到治理;下面的人努力工作,那么财用就会充足。

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有之;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亦有矣:爱人利人,顺从天的意愿,得到上天的赏赐的人是有的;憎恨人残害人,违背天的意愿,因而受到上天惩罚的人也是有的。

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实将欲遵道利民,本察仁义之本,天之意不可不顺也:现在天下的王公大人士人君子,心中确实想要遵循道义来使百姓得利,从根本上考察仁义的本源,那么上天的意愿就不能不顺从。

顺天之意者,义之法也:顺从天的意愿,就是仁义的法则。

戒之慎之,必为天之所欲,而去天之所恶:警戒啊!谨慎啊!一定要做上天所希望的事情,除去上天所厌恶的事情。

曰:顺天之意何若?曰:兼爱天下之人:问:天的意志是怎么样的呢?回答是:要兼爱天下的人。

今天下之国,粒食之民,杀一不辜(gū)者,必有一不祥:现在的国家,凡是吃谷物的人民,杀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一定会有一种不吉祥的事情。

鬼神之所赏,无小必赏之;鬼神之所罚,无大必罚之:鬼神的赏赐,不管职位多么小一定要赏赐;鬼神的惩罚,不管职位多么大,也一定要惩罚。

利人乎,即为;不利人乎,即止:有利于人的就做,不利于人的就停止。

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饥饿的人得不到食物,寒冷的人得不到衣服,劳累的人得不到休息,这三者是百姓的巨大忧患。

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依靠自己劳力的就能生存,不依靠自己劳力的就不能生存。

君子不强听治,即刑政乱;贱人不强从事,即财用不足:君子不尽力治理政务,那么刑法政治就混乱了;平民不尽力地从事生产,那么财用就不充足。

义人在上,天下必治:有道义的人在上位,天下一定会得到治理。

夫仁人事上竭忠,事亲得孝,务善则美,有过则谏,此为人臣之道也:仁义的人,侍奉上面竭尽忠心,侍奉双亲竭尽孝顺,君主实行善政就赞美,有过错就进谏,这是做人臣下的正道。

不义不处,非理不行:不符合道义的地方就不要停留,不符合常理就不做。

仁,体爱也:仁,是以“爱人”为本质。

杀一人以存天下,非杀一人以利天下也;杀己以存天下,是杀己以利天下:杀一个人以保存天下,不能算是杀一个人以使天下得利;杀死自己以保存天下,可以算是杀死自己以使天下得利。

爱人不外己,己在所爱之中。己在所爱,爱加于己:“爱人”并不排除自己,自己也属于所爱之人。所爱之人既包括自己,爱也施加于自己。

圣人恶疾病,不恶危难:圣人厌恶疾病,并不厌恶危难。

正体不动,欲人之利也,非恶人之害也:端正形体,不为外物所动,是为了希望世人获得利益,并非厌恶人间各种危害。

夫辩者,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处利害,决嫌疑:辩论,是以此明了是非,探明治乱的规律,弄清事物的异同之处,考察名称与实质的道理,判别利害,解决疑惑。

今用义为政于国家,人民必众,刑政必治,社稷必安:现在用道义来治理国家的政治,国家一定会富强,人口一定会众多,刑法政治一定会得到治理,社稷一定会得到安定。

所为贵良宝者,可以利民也,而义可以利人。故曰:义,天下之良宝也:所谓珍贵的宝贝,是因为它可以使人们得到利益,而道义也可以使人们得到利益。所以说:道义,是天下珍贵的宝贝。

善为政者,远者近之,而旧者新之:善于治理政治的人,让远方的人亲近,对待老朋友就像新交一样友好。

言足以复行者,常之;不足以举行者,勿常:言论足以付诸行动的,就常常说;不足以付诸行动的,就不要常常说。

万事莫贵于义:什么事都没有比道义更珍贵的了。

国乱则治之,国治则为礼乐。国贫则从事,国富则为礼乐:国家混乱就治理,得到治理就制礼作乐。国家贫穷就去从事生产,国家富裕就制礼作乐。

今鸟闻热旱之忧则高,鱼闻热旱之忧则下,当此虽禹汤为之谋,必不能易矣:现在鸟儿听说要有炎热和干旱的灾难就飞向高处,鱼听说有炎热和干旱的灾难就游向水下,在这个时候即使是让大禹和汤为他谋划,也一定不能改变。

大义,天下之大器也,何以视人必强为之:道义,是天下最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去看别人呢?一定要努力地去做。

政者,口言之,身必行之:政务,嘴上说,身体也必定要实行。

窃一犬一彘(zhì)则谓之不仁,窃一国一都则以为义:偷了一条狗一只猪就被称为不仁义,偷了一个国家一个城市却认为是仁义。

若以翟(dí)之所谓忠臣者,上有过则微之以谏;己有善则访之上,而无敢以告。外匡其邪而入其善,尚同而无下比,是以美善在上而怨仇在下,安乐在上而忧戚在臣,此翟(dí)之所谓忠臣者也:如果按我所说的忠臣,那应该是:上面有过错,就伺机加以进谏;自己有好的见解就进献给主上,而不敢告诉别人。匡正君主的邪念,而让他进入正道,和上面保持一致而不跟下面结党营私,所以美、善归于主上而怨恨留给臣下,安乐归于主上而忧患留给臣下,这就是我所说的忠臣。

量腹而食,度身而衣:考虑肚子而吃饭,考虑身体而裁制衣服。

凡入国,必择务而从事焉。国家昏乱,则语之尚贤、尚同;国家贫,则语之节用、节葬;国家憙(xī)音湛(zhàn)湎(miǎn),则语之非乐、非命;国家淫僻无礼,则语之尊天、事鬼;国家务夺侵凌,即语之兼爱、非攻:凡是到一个国家,一定要选择紧迫的事情去做。国家混乱,那么就说尚贤和尚同;国家贫穷,那么对他说节用和节葬;国家纵情声色并沉湎于酒,那么就说非乐和非命;国家淫邪无礼,那么就说尊敬上天、侍奉鬼神;国家抢夺侵略,那么就说兼爱和非攻。

往者可知,来者不可知:从前的事情是可以知道的,将来的事情是不可以预知的。

弗钩以爱则不亲,弗揣以恭则速狎(xiá),狎而不亲则速离:不用爱来招引就不会亲近;不用恭敬来抗拒就会轻慢不敬;轻慢而不亲近,就会很快地离心离德。

交相爱,交相恭,犹若相利也:相互兼爱相互恭敬,就好像相互给予利益。

所为功,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zhuō):所做的事情,有利于人的就叫做巧妙,不利于人的就叫做拙劣。

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争于明者,众人知之:那些把灾祸在酝酿阶段就解决掉的人,众人不知道他的功劳;那些在明处争辩不已的人,却人人都知晓。

安国之道,道任地始,地得其任则功成,地不得其任则劳而无功:安邦定国之道,从利用地理条件开始,地理条件能得到利用,大功就能告成,地理条件不能获得利用就会劳而无功。

厉吾锐卒,慎无使顾,守者重下,攻者轻去:激励精兵,千万不要让他们心生顾虑,守城者有不能轻易被攻克的信念,而进攻者的心态还是比较容易选择撤退的。

养勇高奋,民心百倍,多执数少,卒乃不殆(dài):要培养士兵们的勇气和斗志,民心百倍加强,擒敌立功多的人要多次奖赏,士兵们就不会懈怠。

选厉锐卒,慎无使顾,审赏行罚,以静为故,从之以急,无使生虑:挑选精兵,加以激励,千万不要使他们心生顾虑,公正严明地执行赏罚,以平稳静定为常态,以雷厉风行为辅助手段,避免一切可虑之事。

恚(huì)高愤,民心百倍,多执数赏,卒乃不怠:培养军士同仇敌忾的精神,使民心百倍增强,擒敌立功多的人要多次奖赏,士兵们便不致懈怠。

使人各得其所长,天下事当;钧其分职,天下事得;皆其所喜,天下事备;强弱有数,天下事具矣:让人们得以各自发挥出其长处,天下事就能处置妥当;各尽其岗位上应尽的职责,天下事就办得合理;各人都以喜悦的心情致力其事,天下事就能处理得样样完备;强弱各有定数,天下事就万事俱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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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岐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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