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通透的话: “当你老了,回顾这一生你就会发现,读什么大学,从事什么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一场场命运的安排。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看不到未来的路而已。当你做出的每一个选择,或许在你记忆中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其实足以改变了你的余生。” 我今年七十八岁,每天下午都会在老槐树下坐一会儿。这棵树是我十岁那年父亲亲手种下的,如今它见证了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时刻。 昨天,孙女小雅跑来问我:“爷爷,你年轻时做过最重要的决定是什么?” 我望着槐树斑驳的树影,竟一时答不上来。 一九六五年夏天,我十七岁,第一次站在人生的三岔路口。 高考志愿表摊在桌上,我握着钢笔的手心全是汗。班主任建议我报师范,“将来当老师,稳妥”;父亲希望我学医,“治病救人,受人尊敬”;而我心里却装着文学梦,想报考中文系。 那晚我在槐树下坐到深夜。最终,我在志愿表上填了省师范学院。不是顺从了谁的建议,而是想起语文老师说过:“先吃饱饭,再谈理想。” 这个看似轻描淡写的选择,让我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 在师范学院,我遇见了后来的妻子秀兰。 那是在图书馆,她坐在我对面,正为一首现代诗蹙眉。我鼓起勇气递了张纸条:“冯至的诗,要配合他的生平来读。” 后来她说,就是那张纸条打动了她。可我清楚,如果那天我不是恰好在图书馆,如果不是前一天刚读过冯至的传记,如果我没有鼓起勇气递出纸条……我们很可能就此错过。 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县一中教书。起初很不甘心,觉得埋没了抱负。直到第一个教师节,学生们送来自制的贺卡,上面写满了稚嫩却真诚的祝福。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人生没有白走的路。 秀兰常开玩笑:“你这个当年想当作家的人,现在在帮学生改作文。” 我笑着回应:“每个学生都是一部待完成的作品。” 人生的三岔路口总是不期而至。 四十岁那年,有机会调往省教育厅。同事们都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心动不已。收拾行李的前一晚,却收到学生的信:“李老师,您说过要陪我们走到毕业的。” 就为这一句话,我放弃了调动。很多人说我傻,可我从未后悔。那年带的学生里,出了两个作家,一个记者。他们说,是我的坚持点燃了他们的文学梦。 五十岁生日那天,我在槐树下翻看老照片。从青涩到白发,从一个人到一家人,每一个瞬间都像是被无形的手精心安排。 儿子问我:“爸,如果能重来,你会选择不一样的人生吗?” 我摇头。不是没有遗憾,而是明白:人生的美妙恰恰在于它的不可重来。就像溪流,遇石转弯,遇崖成瀑,每一道曲线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 三年前,秀生了一场大病。在手术室外等待的七个小时里,我把自己的一生想了无数遍。那些曾经觉得天大的事,评职称、涨工资、分房子,在生死面前都轻如尘埃。 秀兰出院后,我们每天一起在槐树下喝茶。她说:“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槐树下。” 我怎么会忘记?那年槐花开得正盛,她穿着白裙子,比花还好看。 昨晚整理书房,翻出一九六五年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少年用钢笔用力写着:“今天我选择了师范学院,不知未来会怎样。” 我拿起笔,在下面添上一行:“六十年后回答:很好,一切都很好。” 原来,那些看似偶然的选择,串联起来,就是一生。 今天小雅又来了:“爷爷,你想好答案了吗?” 我指指头顶的槐树:“你看,六十多年前,我父亲随手种下这棵树苗时,怎么会想到它能长成这样?人生也是如此,每个选择都像在播种。” 她似懂非懂。 我又说:“重要的不是选择什么,而是选择之后怎么走。就像这棵树,既然种下了,就努力生长。” 夕阳西下,槐树的影子越拉越长。我起身准备回屋,一片叶子恰好落在肩头。 陶渊明的诗:“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是啊,我们都在命运的长河中漂泊,每一个三岔路口都是一次转折。当时只道是寻常,回首方知是永恒。 《未选择的路》中弗罗斯特写道:"林中有两条路,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那一条,这造就了我完全不同的人生。" 这恰如我们每个人站在人生三岔路口的真实写照,当时看似平常的选择,却在时光的沉淀中显露出它改变命运的力量。 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说:"性格决定命运。" 然而回首往事,我们会发现,那些决定人生走向的关键时刻,往往都带着某种神秘的必然性。就像我选择师范学院的决定,表面是现实考量,实则是性格使然,那个谨小慎微的少年,注定会选择相对稳妥的道路。 苏格拉底曾言:"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过。" 当我们老去,坐在时光的岸边回望,才恍然大悟:每一个选择都是命运精心设计的谜题,而答案要在多年后才能揭晓。那些曾经让我们辗转反侧的抉择,最终都成了生命中恰到好处的安排。 最终我们明白,命运如同一幅需要终生绘制的画卷,我们既是执笔的画家,也是画中的风景。当我们能够坦然接纳所有的选择与结果,就达到了与命运和谐共舞的至高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