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若水

2011年，复旦大学优秀教师于娟因癌去世，她的“生命日记”引发众多网友对生命和健康的关注。

12年后的今天，再读由她生命日记整理出版的《此生未完成》，依旧为她笔尖流淌的坚强乐观感动着，她的“黄山受骗记”章节，让我无比痛恨那些丧心丧德的骗子们，夺走如此热气腾腾的生命。

深陷重症的患者们，本就是一群暗夜中在悬崖间踩钢丝的病人，稍有不慎，人财两空，徒留背后亲人们两行清泪流不止。

32岁那年，于娟被诊断为乳腺癌晚期，癌细胞扩散至全身躯干骨，CT和骨扫描非常悲催，犹如一棵经年被虫子啃蛀的发黑树干，她已无手术机会，只能放疗、化疗。

金贵银贵不如命贵，重病家庭最为缺钱，但也最舍花钱。

为给于娟治病，丈夫卖掉上海两人辛苦打拼下来的房子，父母也是各方筹款，只为留住独生女儿。

乳 房诚可贵，卵 巢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为求生，于娟被切乳 房，差点失去卵巢，忍受切骨之痛，却依旧徘徊在“这一刻睡去，下一刻能否醒来”的惊心动魄中。

即使用上治疗乳腺癌的重量级核武器，但效果式微，副作用明显。于娟发了三天高烧，混混沌沌，滴水不进。

人在绝处熬，疾病乱投医，但凡一线生机都像抓根救命稻草，最容易跌入被骗深渊，钱打水漂，丢命没商量。

于娟一家听说黄山有个神医治癌有奇招，便怀揣希望，和两个病友一道上山寻医，希望癌症一招搞定，如同神医承诺的3个月痊愈。

于娟的食物药费一个月3.5万，却只允许吃葡萄和芋艿，一个月撑下来，同来的两个病友相继送命，于娟捡回一条命，被医院抢救回来。

他们来黄山本是求生，谁料想黄泉却近在咫尺？

娘是父亲拜把子之妻，75岁，身体一贯孱弱，只生独生女“月儿”。

3年前，娘说吃东西嘴疼，还有阵阵烧灼感，热的冷的都不行。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月儿独自开车带老娘求医问药，东看西瞧，不少医生以为是口腔溃疡，没当回事。

溃烂反复时，说服娘去大医院检查，却被诊为口腔癌。

月儿号啕大哭，伯父不停抹泪，娘安慰爷俩"崩伤心，20多岁哮喘闷得呼吸不上，命要散架，我却赚了这么多年，值了。”

悲伤归悲伤，月儿和伯父依旧打起精神带娘治病。但凡听说有好的医生，好的偏方，月儿都会不辞辛苦带娘去看，去试。

娘的病症时好时坏，年后最后一次住院时，我去看她，病床上的娘神志清醒，但右脸却溃烂成洞，何谈张口？我上前握住她的手，泪流不止。娘疼得张不开嘴，一手拉着我，一手打着手势安抚我。

伯父说，吃了某某郎中的药和脸部注射，右脸开始溃烂，不可逆的那种，且高低烧不稳。

看着病床上的老妻，伯父很激愤：“郎中不承认用药导致，咱也不知打的啥药，没证据，告也无门。” 末了，伯父摇头叹息道：“咱人都成这样了，真没心思，也没精力去打官司。”

一个月后，伯娘离世消息传来。

我们总以为重病和自己沾不上边，其实常在身边。

二妹去世那年，刚过31，儿子不到2岁。

确诊后，我们首选中药。亲友哥毕业于响当当的医学专科，毕业后开家门诊，喜好钻研疑难杂症，医术医德口碑相传。吃他的中药一段时间后，检查各项指标趋于正常。

指标转好，二妹挺高兴，下午陪着表姐逛了街。或许累了，她回来斜靠在沙发上，没有吃饭，我们以为她只是累得不想吃，没当回事。后来她吃东西，吃啥吐啥，晚上10点多，即使不吃不喝也干吐，呕吐物中有血色，亲友哥过来给她扎了一针，但针口血不易凝固，腿上红点明显增多。经各方联系，决定一早去省城最好医院。

进去便是重症监护室。

爸不放心，黑白不离。晚上爸铺张垫子睡在住院部外面的广场上，我和妈带着半岁的小女儿住在朋友家。

爸多年辗转不消的咳嗽就是那年夏天种下的病根。

第二天我进监护室看二妹，她身上插满管子，笑语盈盈和我说话，我在想，到底大医院办法多，病情终于控制了。但第三天我再看她，却神志不清，始终昏迷。

治疗中难免会出现效果退行，我以为是正常反应。后来，爸打电话让凑钱，他没料到如此花钱，身上钱朝夕花光。我记得最贵一天是2万出头。

但全家人全力以赴，二妹依旧在监护室走了，前后不到1周。

从此我排斥大医院，反感过度治疗。

写下这些问题，只想提醒看到文字的朋友们，不管身处何处，得有以下意识。

1）睡眠和饮食一定要规律

《黄帝内经》讲，每种器官都有当令时辰，不要干扰它工作。器官当令，如同一个人正在工作，你常去干扰ta，导致ta工作不仅无效率，还容易出错。

“下午5～7点，酉时，肾经当令

晚上7～9点，戍时，心包经当令

唤上9～11点，亥时，三焦经当令

晚上11～1点，子时，胆经当令

凌晨1～3点，丑时，肝经当令

凌晨3～5点，寅时，肺经当令

早晨5～7点，卯时，大肠经当令”

当然，饮食上常吃蔬菜水果，不暴饮暴食，少吃海鲜肉类、烧烤油炸类。

第一个案例中的于娟，自曝三餐如无肉，如同没吃饭，也从不拒绝尝鲜。我妹，喜喝饮料，爱吃烧烤，终于糟践了自身。

2）人性薄凉，一场重病现原形

于娟幸运且幸福。得病前后，老公家人待她如初，尽心尽力为她治病。但有不少身患绝症或重症者，或因家境放弃治疗，或因一场重病被亲近人遗弃。

我爸抱电话筹钱那会，我在监护室门外等消息，同时等待的有二妹的老公和她公公。我爸着急上火张罗着，他们爷俩竟然如同陌生人，她的公公竟然示意儿子不必筹钱，坐等病情发展。

还有个同学，新婚不久得了重病，她在医院等老公送钱时，老公不仅卷钱跑路，还送来离婚协议书。

有金有银，不如有个好身体。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现实情况里，你若身体垮掉，那个时刻和你谈爱的ta，很可能最先抛弃你，开启另一处红罗帐下睡鸳鸯。

有时候，人性不敢探，一探心拔凉。

最后，摘录于娟《此生未完成》中一处做提示：

“其实，作为癌症病人，有时难辨真伪。医生有时候不敢轻信，亲友又未必懂得这千年不遇中奖概率似的疾病。即便打听到了有相似病例，超过两层关系，就不要去循她的治病方法，同时不能去看别人正在治病有多好的疗效，说不定那个是暂时的。也不能像我和刘姐姐那样，搭伴去治病，虽然你不懂，但是别人的判断也不一定正确，保不齐，你们是一对受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