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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时空之跳跃:从多个角度出发,探讨晏几道《小山词》的抒情艺术 晏几道历来被称

抒情时空之跳跃:从多个角度出发,探讨晏几道《小山词》的抒情艺术 晏几道历来被称为“古之伤心人”,他以赤子的纯真与情深,在词中创造出了一个别具魅力的抒情世界。其《小山词》在抒情手法与情感深度等方面又有所超越。 笔者整理后发现,可以从多个方面详细品味其抒情之中的艺术所在,更能体会到他写作跨越时空的跳跃之灵动。 纵观小晏的创作,总有一种无酒不成书、无梦不成书的感觉。 唐圭璋先生辑录的《全宋词》中共收录了小晏词260首,这些词作中共有“酒”字54处,“梦”字59处。 他的酒是对现实的逃离,梦则是对过去的回溯,在酒与梦的切换之间,晏几道于词的世界中创造了一个跳跃交错的时空幻境,形成了强烈的今昔是非的对比,弥漫出浓郁的感伤气息。 时空的不定变化也使得他的小令创作可以突破体制所限,拥有更强大的叙事承载功能,进而令抒情表达也具有更丰富的层次。 以一首《临江仙》为例,上片用轻松的笔触,写初见的甜美时光。前两句“斗草”、“穿针”以时间相对,“阶前”、“楼上”则以空间相对,五月五斗百草邂逅,七月七穿针乞巧又逢,这里将“初见”与“曾逢”之间的时空跨度稍作拉长,增强了回忆的时段感。 词人所选的这两个时刻都发生在有着美好寓意的节日里,使得画面洋溢着雀跃活泼的情调。在词人的记忆中,心仪的姑娘着罗裙、戴玉钗,青黛描眉,粉脸娇红,充满了青春的生命力。 下片流水行云二句则起过渡的作用,将时间线拉回至现实,暗示了上片所叙内容的回忆属性。 同时,利用“流水”和“行云”这两个流动不定的意象,喻示着词人与姑娘的命运既如流水沉浮又似行云无常,增强了词中岁月的匆匆流逝之感。 紧接着,随着“酒醒”二字的出现,词的时空切换回现实,即所谓的此时此刻,表明上片所写皆为醉酒昏睡时梦中所忆,使得再读上片时便会产生更为复杂的伤怀情绪。 面对“空”的现实,词人很快又一次写起“梦”,试图再回到过去的时空,实现了情绪的又一重渲染。 整首词可以说是在着力刻画一种切片式的场景,切片与切片之间时空的差距泾渭分明、对比强烈,同时又留下了大量可供想象的空白,而显得意蕴无穷,充满张力。“酒”与“梦”是词人自如操控词作时空向度的典型意象。 通过饮酒与做梦,词人在过去与现在两个维度里穿梭,表达的情绪大多是对旧日时光的留恋和对当下处境的逃避。 在过去和当下的交错之间,未来在晏几道的词作世界里几乎是不存在的,这展现出了词人悲观的人生态度,使得大多数作品都呈现出一种伤感沉重的格调。 多重时空的构建是晏几道在小词创作上的进步与特色,翻开《花间集》,以温韦二人的词作为例进行对照,多是以实在的意象构建即刻的抒情空间,描写主人公在瞬间所感受到的惆怅与愁思。 虽然也有如温庭筠的《梦江南·千万恨》这般以片刻见永恒的佳作,能将瞬息静止的幽微仇怨一泻千里,显现无限深长的韵味。 但是在多数情况下花间词只对单一的时空进行描写和刻画,容易落入逼仄与凝滞的境地,往往无法将情感真正地调动起来,显得单薄而缺少感染力度。 在读晏几道回忆类型的词作时,只需要发挥想象跟随词人所刻画的今昔对立的场景,即可以很快领悟到词人的伤心心境,这是因为人生恰恰就是由一段段特定的时空场景所共同承载起来的,而多数读者都会有对人生变幻不定的感触与思考。 晏几道在自序中坦言辑成《小山词》的心境,这一部《小山词》中处处都是他的痴心、痴意、痴情。作为“古之伤心之人”的小晏,他自觉地走到了抒情主体的位置上来,其笔下的情思起于真事,又咏唱专于真人,彰显出了词人独特的性情。 田同之在《西圃词说》中提出了“诗人之词”与“词人之词”的差别,前者表述真情,后者多为虚拟,“男子作闺音”便是后者的典型代表。 在晚唐五代词的创作中“男子作闺音”的现象尤为明显,词人多以少女、思妇、艺妓的口吻,借闺房院内的景物意象来刻画女性的生活场景,抒发女性的思春、思夫之情。 例如温庭筠《菩萨蛮·满宫明月梨花白》、韦庄《江城子·恩重娇多情易伤》、欧阳炯《江城子·其二·正是破瓜年纪》等都是此类作品。 到了晏几道作词的时代,词人对代言体的态度产生了变化。据宋人赵与时《宾退录》卷一中记载,晏几道在见蒲传正时,曾这样评价大晏的小词创作:“先公平日小词虽多,未尝作妇人语也。” 对方提出疑议时,晏道则错借乐天诗句为父辩护。可以看出,晏几道对“男子做闺音”的评价是不高的。《小山词》中代言体的创作也不多,仅有22首,不到全辑收录的十分之一。 其余的词作抒情主体或隐或显,多为词人本身,这就将原本花间词中总是分离的抒情主人公与抒情创作者融合起来,也就是向田同之所说的“真多假少”的“诗人之词”靠拢,实现了词体抒情功能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