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是津门首富李世珍最疼爱的小公子,却偏偏爱上一个戏子,不顾身份门第悬殊,每天晚上跑去跟戏子约会。家人知道后强烈阻挠,等李叔同终于挣脱束缚时,戏子已经和10万黄金一起,被送上了别人的床。
这名戏子叫杨翠喜,生得清秀可人,还天生一副好嗓子,是清末民初的名伶。
捧她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逢场作戏,唯独李叔同动了真感情。
彼时李叔同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每天晚上都去为她捧场,散场后提着灯笼陪她回家。
他的真诚和坚持,渐渐打动了杨翠喜,两人之间产生了感情。
只可惜,一个是高贵的富家子弟,一个是卑微的戏子,他们之间阻碍重重。
李叔同5岁时,他的父亲便去世了,家里由同父异母的哥哥掌权,而李叔同的母亲只是李家买来的小妾,在家中没有任何话语权。
因此,李叔同在家中的处境很被动,哥哥命他跟杨翠喜一刀两断,否则就将他和母亲逐出家门。
为了保护母亲,李叔同只能忍痛割爱,不去找杨翠喜。
不久后,杨翠喜被作为一件礼物,和10万黄金一起送给了庆亲王的儿子。
李叔同悲痛不已,常常沉浸在伤感和无奈的情绪中。
母亲担心他贪恋情爱误了前程,于是着手安排,让18岁的李叔同娶茶商之女俞氏为妻。
包办婚姻之下,李叔同对俞氏始终没有真感情,不过为了任务,同她生下两个孩子。
1905年,母亲去世。李叔同尽了孝道后,把妻儿留在天津,自己留学日本去了。
李叔同进入东京美术学院学习西洋绘画,最令他头疼的是人体写实课,因为需要找愿意“坦诚相见”的女模特。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16岁的女孩主动找上门来。
她叫诚子,是李叔同房东的女儿,由于崇拜李叔同的艺术修为,便主动提出当他的模特。
在画室里,诚子羞涩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在李叔同的指导下摆出各种姿态,羞涩中带着欢喜。
久而久之,他们越靠越近,从绘画的世界走向云雨的幻境。
李叔同坦白,自己在老家已有妻儿。可诚子不在乎,坚持要跟李叔同在一起,甚至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
于是,两人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1911年,李叔同带着诚子和两岁的儿子返回中国。
为了避免两位太太相处尴尬,李叔同将诚子安顿在上海,俞氏仍然居住天津。他自己则辗转两地,日子倒也过得平静幸福。
只不过,这样的平静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
1916年,李叔同听说了断食,便到杭州虎跑寺辟谷21天。
“辟谷”,即不吃五谷杂粮,而以药食等充腹,或在一定时间内断食,是古人常用的一种养生方式。
在虎跑寺,李叔同深入体验了僧人的生活,内心豁然开朗,身体也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1918年,诚子生下了女儿。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诚子感觉自己的生活接近完美了。
然而2个月后,李叔同却突然跑到虎跑寺落发为僧,取法号弘一。
出家前,李叔同曾给诚子留下一封信,这样写道:
“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李叔同说得轻巧,可诚子深爱了他10年,哪能轻易看破?她带着孩子匆匆赶到杭州,想说服丈夫回头。
然而,李叔同去意已决,连寺门都没有让诚子进。
诚子倚着冰冷的大门,泪如雨下:“你慈悲对世人,为何独伤我?”
他没有回应,决然地转身离去。
从此,世上再无风流公子李叔同,只有谢绝红尘的弘一法师。
此后,弘一法师布衣淡饭,苦心向佛,让失传多年的南山律宗再度兴起,后被尊为律宗第11代祖师。
1942年,弘一法师圆寂,临终绝笔仅寥寥四字:“悲欣交集”。
悲的是什么,欣的又是什么?恐怕只有弘一法师自己知道了。
李叔同一生传奇,半生红尘半生僧。正如他的弟子丰子恺所说:
“李叔同是一个万事皆认真的人。少年时做公子,像个翩翩公子;中年时做名士,像个名士;做话剧,像个演员;学油画,像个美术家;学钢琴,像个音乐家;办报刊,像个编者;当教员,像个老师;做和尚,像个高僧。”
这样一位通才,却在盛名之时放下所有,毅然遁入空门。面对滔天富贵,他散尽千金;面对痴恋情爱,他斩断前缘。
这是弘一法师关于“放下”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