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有人指责方孝孺牵连了十族，而不去指责朱棣滥杀无辜？ 因为这是他自己作死。朱棣明确说了，靖难是朱家的家事，是皇室内部的事情，姓朱的都认了，你都不姓朱，关你屁事？ 这话听着糙，细琢磨更糙。朱棣从北京杀到南京，嘴里喊着“清君侧”，干的却是掀桌子抢皇位的活儿。方孝孺梗着脖子骂他“燕贼篡位”，朱棣当场血压拉满：“老子姓朱的抢自家东西，你个姓方的跳出来充什么大尾巴狼？” 但问题就出在这儿。朱元璋当年搞分封，把儿子们撒出去当藩王，图的就是朱家人互相帮衬。结果朱棣造反，打的旗号是“老朱家内务”，可方孝孺这帮文臣偏要较真——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姓朱的也不能随便掀棋盘啊！方孝孺头铁就铁在这儿，他拿儒家那套“君臣大义”硬刚，非说朱允炆才是正统。朱棣要的哪是讲道理？他要的是让天下人闭麦。 有人说方孝孺活该：皇帝都换人了，你装什么忠烈？写个诏书能掉几斤肉？可他们没想过，明朝文臣的骨头是朱元璋亲手喂硬的。老朱当年杀贪官剥皮揎草，骂他的文官照样前仆后继，方孝孺不过是把“文死谏”玩到极致。朱棣越让他写诏书，他越觉得这是玷污了“士大夫气节”——这哪是写诏书，分明是往儒家牌坊上泼粪。 朱棣的操作更骚。你说诛九族吓唬人，他直接发明“十族”套餐。朋友门生全算上，八百多颗人头落地，摆明了杀鸡儆猴：谁再敢拿“天下大义”说事，这就是下场。南京城的血淌了半个月，文官集团集体噤声，连《太祖实录》都被改得亲妈都不认识。方孝孺成了靶子，朱棣反倒成了“被逼无奈”的受害者——你看，都是他嘴欠害死这么多人！ 但把锅全扣方孝孺头上，就跟怪火柴不该点炸药包一样离谱。朱棣夺位后连亲妈都不敢认（野史说他生母是蒙古妃子），逮着建文旧臣往死里整，宫女都能杀三千，还在乎多灭几个门生？方孝孺的“十族”不过是朱棣合法性焦虑的泄愤口，他要的不是服软，是让全天下知道“真理在弓箭射程之内”。 更讽刺的是历史书写。朱棣把建文四年硬改成洪武三十五年，方孝孺的学生偷偷藏他手稿都得掉脑袋。清朝人写《明史》时，连“诛十族”都不敢明写，生怕戳破“永乐盛世”的泡泡。直到今天还有人觉得方孝孺迂腐——可不嘛，胜利者写的剧本里，硬骨头永远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