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刚被李世民干掉不到一个月,旧部当中第一个翻脸的,就是燕郡王罗艺,他在幽州举兵,旗号打得很响,说是替太子报仇,实际却把自己推上了绝路,别人都乖乖低头,他却偏要当这个出头鸟,到底是图什么? 罗艺原来是幽州一带的大军阀,地头蛇,早年割据地方,靠着一支骑兵队横行北地,突厥都得给他面子。 这老哥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年李渊入主长安,他可是带着幽州全境归降的功臣。李渊给他封王赐姓,连亲闺女都嫁给他侄子,明摆着要把他拴在李家战车上。可玄武门血案消息传到幽州那天,罗艺正在校场练兵,手里的马鞭"啪"地抽断在地上:"李二郎杀兄逼父,这天下要变味了。" 他比谁都清楚,李世民可不是他爹李渊。新皇登基头件事就是收兵权,关陇集团那帮人早把北边军镇盯得死紧。手下谋士劝他学李靖装病,学尉迟恭交权,他喝着烈酒直冷笑:"老子在幽州经营二十年,突厥人见我都绕道走,凭什么要给长安城那个弑兄的竖子磕头?" 八月初三那天,幽州城门突然挂起白幡。罗艺披麻戴孝站在城头,对着三军哭得涕泗横流:"太子仁德,竟遭奸人毒手!"底下士兵举着刀枪跟着喊"报仇",可仔细看队伍里全是罗家亲兵,那些从长安调来的监军早被捆成粽子扔进地窖了。 消息传到长安,李世民正在给李建成办追悼会。听到奏报把手里的香炉往地上一掼:"罗蛮子这是找死!"满朝文武都不敢接话,只有长孙无忌阴恻恻提醒:"陛下别忘了,他手里那支幽州突骑,当年可是把窦建德十万大军都冲垮过。" 长安城还没动静,罗艺倒先玩起兵法。他把大营扎在易水南岸,每天派轻骑渡河挑衅,还放出话要"清君侧"。可等真过了河,这帮幽州兵既不攻城也不掠地,反而沿着官道直奔长安方向。有老兵看出门道:"这哪是打仗,分明是要把咱们往潼关引啊!" 李世民到底是打仗的行家。派李勣带着三万精兵不紧不慢吊在后面,暗地里让尉迟恭带着玄甲军绕道太行山。等罗艺的部队走到赵州地界,粮道突然被截断,回头一看退路早让李勣堵死了。那些说好要响应的旧太子党,这会儿全躲在城里装聋作哑。 最要命的是突厥人。往年这时候早该南下打草谷,今年却窝在阴山北边看热闹。罗艺派去的使者还没过长城,就被颉利可汗绑了送回长安——突厥帐前挂着李世民刚送去的五千匹绢帛,在风里飘得像面投降的白旗。 腊月里的易水结了厚冰,罗艺带着残部想往老巢撤。跑到幽州城下抬头一看,城头"李"字大旗猎猎作响,守将提着颗人头喊话:"罗艺老贼!你侄子的人头在此!"原来他前脚刚出兵,后脚长安的密使就带着圣旨进了幽州府。二十年经营的地盘,不到三个月就换了主人。 有人说他败在太相信旧情分,以为杀了李世民还能扶植李建成儿子上位;有人说他错估突厥人的贪婪,没料到李世民能开出更高价码。要我说,这老军阀就是没看明白——玄武门染血的砖缝里,早长出新朝的规矩:要么跪着生,要么站着死,没有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