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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赤然从南京军区空军司令部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拿着一封写着“暂不批

李赤然从南京军区空军司令部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拿着一封写着“暂不批准补发工资”的红头文件,站在门口站了很久。 他没说一句话,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栋楼,他曾是这里的首长之一,十年前,他被送走,名誉没了,工资停了。 现在平反了,本该把那几年被扣的钱补回来,可空军司令一句话把他挡了回去:“都已经给你平反了,还不知足?还讲什么待遇账?” 这个场面,是1980年南京的一个下午,风不大,天却阴着,李赤然的心更冷。 他不是为了钱吵架的人,一路打仗打到解放,1955年授勋的时候自己都推辞军衔。 但今天,他就是想把这笔工资拿回来,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个说法。 李赤然1914年生在陕西定边,小时候家穷,地里刨食,1929年,15岁那年,他跟着游击队上了山,加入了共产党。 从此跟着红军干,一干就是几十年,他是红27军的政委,抗战时候还做过八路军警备团的政委,转战陕甘宁,枪林弹雨里过了半辈子。 建国以后,他被调到南京军区空军当副政委,1955年授军衔,他本来级别能到中将,可他觉得自己抗战时调低了职务,不该捞这个便宜,主动要求降一级。 组织听了他的意见,给了他少将,他也没争,军功章领了三块,扔抽屉就不管了。 可到了1970年,事情突然变了,他在会上说了几句不合听的话,没几天就被“调整”了。 命令一下来,人就被送到了西安,连一句解释都没,他没抱怨,没喊冤,只是收拾收拾行李,走了。 那时候,他每月只有30块钱生活费,连家里最小的孙子生病都不敢去医院看,私人物品也被封了,工资一扣就是十年。 到了1979年,中央一纸令下,把他名字上的“问题”划掉了,说是“恢复原职待遇”,李赤然拿着批文,高高兴兴地回了南京。 他不是想重做官,只想把那几年扣掉的工资算清楚,把东西取回来,他认为,该还的就该还,账不能糊涂。 他走进南空司令部,把材料交上去,等了三天,第四天,司令把他叫去办公室,抽了口烟,说:“李将军,这事就算了吧,工资的事别再提了。” 李赤然听完这句话没说话,他坐着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令:“我不是来求情的,我是来讲理的。” 两人对视了三分钟,司令挥了挥手:“送客!” 当天晚上,李赤然写了一封信,寄给了军委人事部门,信写得不客气,连用了三个“必须”——“必须说明工资被扣的依据,必须交代东西为何被没收,必须补发应得的待遇。” 信寄出去不到一个月,人事部派人来西安调查情况,找了当年处理他“问题”的几位老干部核实,再一个月,批文下来了,工资补发到1980年初。 钱到手那天,他在西安干休所里点了点数,整整装了两包,一分没少,他叹了口气,把钱往桌上一放:“这不是钱,是账,这账不能糊涂。” 补发工资后,他也没要求升职或追加待遇,只是按照大军区副职离休,可住房问题又来了。 按标准,像他这种级别,干休所住房该是270平米,他实际只分到了180,还是楼下邻居常年打麻将的那种老房子,他看了看房,说:“能住就行,不提了。” 这件事他没再去告,只是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写了一笔:“住房略低标准,但已不愿再争。” 他的回忆录不是写给后人看的,更像是自己心里的一笔账,里面他提到了几十位老战友的名字,有些人也在那十年被下放、被冷遇。 他说:“有的同志比我还惨,死的时候连骨灰盒都没钱买,今天我还有机会说话,那我就得说出来。” 他一直住在西安,直到2006年去世,那几年,他不再插手军队事务,却常去学校、社区做报告,讲打仗的事,讲为人做事的理,他说得最多的一句是:“人可以吃亏,但不能怕讲理。” 他那代人,大多是这样,从山沟沟里走出来,干一辈子仗,建了国,最后还是习惯节衣缩食,拿着小本记账。 可你要是该他一分钱,他也绝不含糊,他不怕吃苦,也不怕吃亏,可账要讲清楚,理不能糊涂。 很多人后来问他:“您那么大年纪,还计较这几千块钱干嘛?”他笑了:“不是计较,是算明白,我要是不算明白,后头的人更难算明白。” 这件事后来传开了,军委有干部会议上还拿出来专门讨论过,作为“老同志待遇补偿个案”里的典型。 当年南空的那位司令,几年后就调离了岗位,李赤然没在公开场合再提过他的名字,只是在回忆录的最后一页写了一句:“制度不能靠人情,要靠规则。” 他走的那天,西安下小雨,送葬队伍里有年轻军官也有老战友,一个个穿着整齐的制服,肃立不语。 灵车驶出干休所门口时,有人自发站出来敬了个礼,那是一个新兵,他不认识李赤然,但他说:“这是个讲理的老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