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年，张飞在路过沛国谯县时，偶遇了一位貌美的砍柴女子，色心大起的张飞就要将其掳走，不想女子挣扎着大喊道，我是夏侯渊的侄女。张飞大叫好极了，直接背着女子返回了军营，强娶其为妻…

夏侯氏被扔进营帐时，柴刀还死死攥在手里。张飞扯了块烤鹿肉往案板上一剁：“夏侯家的闺女？老子砍的就是夏侯家的人！”油灯照见女子耳后有道细疤，跟他二哥关羽酒醉时划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当年虎牢关温酒斩华雄，刀刃偏了半寸削断过吕布的簪缨。

洞房夜雷声炸得马厩里的战马直尥蹶子。夏侯氏扯断红盖头，簪子尖抵着喉咙：“我叔父夏侯渊的刀，专砍环眼贼的脑袋！”张飞拎着酒坛子灌了半响，突然把丈八蛇矛插在婚床前：“明日就写信告诉你叔，他侄女婿的矛头磨得比刀快！”

夏侯氏的嫁妆是半截染血的襁褓布。张飞掀开营帐时瞥见她在炭灰里画小人，画得竟是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场面。这莽汉突然蹲下来，粗指头戳着炭画里的赤兔马：“你这马腿画短了，跑不过俺的乌骓。”夏侯氏愣神的功夫，他夺过炭条三笔两画，马背上凭空多出个持矛将军，铠甲纹路细得能看见鱼鳞甲片——谁能想到这双舞矛的手，竟藏着画美人的本事？

三个月后夏侯渊收到封信，牛皮纸上沾着羊油和血迹。张飞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你侄女肚里揣了俺的种，明年这时候记得送满月礼。”信纸背面是夏侯氏描的婴孩虎头鞋，针脚细密得能绣出蜀锦纹样。夏侯渊气得拔剑砍断案几，却听见探子来报：张飞在宕渠山脚开荒三十亩，全种上了夏侯氏爱吃的甜瓜。

建安七年的春分格外燥热。夏侯氏临盆那日，张飞赤着膀子在产房外耍蛇矛，矛尖扫落的柳絮堆成雪丘。接生婆抱出女婴时，他拎起孩子对着日头端详：“耳朵像你，鼻梁像我，将来准是个捅曹贼腚眼的好手！”夏侯氏瘫在血褥里笑出泪花——这莽汉竟记得她说过最恨曹操逼夏侯家男丁充军。

定军山的乌鸦盘旋了七日七夜。黄忠斩下夏侯渊首级时，夏侯氏正给张飞缝护心甲。线头突然绷断，她咬着指尖怔怔望向北方，帐外突然砸进来颗血葫芦——张飞把夏侯渊的残躯裹在锦被里，胡茬上还沾着汉中黄土：“埋深些，省得曹贼挖去凑全尸。”那夜夏侯氏第一次主动解他铠甲，冰凉的鎏金带钩磕在牙关，混着血腥味和泪水的咸。

二十年后洛阳城飘雪，夏侯氏的两个女儿被捆上刘禅的龙辇。张苞提着酒坛在父亲坟前大笑：“您抢来的媳妇，倒给咱老张家挣出两任皇后！”坟头草突然无风自动，惊得他摔碎酒坛——那分明是丈八蛇矛破空的呼啸。

这段强扭的姻缘像颗生锈的铜钉，把曹魏的贵血和蜀汉的草莽楔在一起。史书总说张飞鲁莽，却不见他帐中藏着画美人的炭条、给仇人收尸的缰绳、替妻子种甜瓜的犁头。乱世里的情爱哪有什么花前月下，不过是刀刃擦出血沫子，再拿真心慢慢熬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