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老公离了婚，从民政局出来，我对他说跟我回家再住一晚吧，他默默的跟我回了家，到家后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做了晚餐，无声的吃了起来，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憋屈呀，心里头五味杂陈的，啥滋味都有，我偷偷瞄了他几眼，他还是那副死样子，不晓得在想些啥子。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脚边时，我鬼使神差说了那句"再住一晚"。他没应声，只是把离婚证揣进褪色的工装裤兜，熟门熟路往公交站走。 厨房瓷砖上还留着去年他贴的防撞条。他摸出围裙往脖子上套的动作像肌肉记忆，我切土豆的手也没忘往左边让出半块砧板。抽油烟机嗡嗡响着，油锅里爆开的蒜末裹着焦香，恍惚间和过去三百多个黄昏没什么不同。 筷子尖戳着炒过火的土豆丝，我数着对面喉结滚动的次数。他总在咽下想说又咽回去的话，喉结上那道疤还是去年帮我搬花盆划的。洗碗时水流冲过指节，手背忽然一热，是他递碗时碰到的体温。两个人都僵了半拍，却谁也没缩手。 主卧衣柜空了一半，他蹲在地上叠衣服的样子像在给行李箱筑巢。我靠在门框上看他抖开那件起球的藏蓝色毛衣，领口歪歪扭扭的补丁是我第一次学织毛线的"杰作"。行李箱咔嗒合上的瞬间，楼道感应灯突然亮了。 玄关处挂着去年旅游买的晴天娃娃，他换鞋时碰得铃铛叮当响。防盗门关到还剩一掌宽时，我听见钥匙搁在鞋柜上的轻响。夜色从门缝里漫进来，淹没了两个成年人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