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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62岁的维特根斯坦放弃癌症治疗,衣衫褴褛,贫病交加,躺在吱呀作响的木

1951年,62岁的维特根斯坦放弃癌症治疗,衣衫褴褛,贫病交加,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留下了对世界的最后告白: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

(信息来源:澎湃新闻2023.7.27维特根斯坦:“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

62岁的维特根斯坦,躺在破旧木床上,衣衫褴褛,贫病交加,弥留之际,他平静地告诉朋友:“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这话从一个散尽万贯家财、亲历两次世界大战、学术巅峰时选择隐退、一生矛盾痛苦的哲学家口中说出,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就连他的密友马尔康姆也坦言,考虑到维特根斯坦深刻的悲观和精神折磨,他的人生“是极度不幸的”,那么,这位被称作二十世纪最伟大哲学家的怪人,他的“幸福一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维特根斯坦的一生,确实像一出精心编排的矛盾戏,他本是钢铁大王的公子,家财万贯,却偏要把钱财悉数散尽,过着节俭日子,甚至要仔细核对银行账户,确保一分不剩,仿佛那些钱是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石头,他骨子里悲观,时常感到痛苦,却又有着出奇的幽默感,能在朋友面前用口哨惟妙惟肖地吹奏贝多芬的交响曲。

他渴望爱与温暖,可自身的高标准和近乎冷酷的坦诚,又常常把想靠近他的人推开,他身处欧洲文化精英的顶层,却又那么向往和最普通甚至贫苦的人一起干活、生活,他在哲学上达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开创了新的方向,却又不止一次地流露出对“哲学”这门营生的鄙夷,在他看来,哲学该是纯粹的精神活动,不是用来混饭吃的。

他尽心尽力教导学生,却又真心建议他们别搞学术,这些看似拧巴的特质,在他身上却奇妙地统一着,这一切行为背后,是他一辈子都在努力剥离生命中那些偶然的、外在的东西,想要摸到某种纯粹而本质的人生意义。

这份对“纯粹”的执念,首先就拿自己的万贯家财开了刀,父亲1913年去世,留给他巨额遗产,他呢,转手就散了个干净,一部分匿名捐给奥地利的穷艺术家,比如里尔克和特拉克尔,剩下的全给了姐姐们。

他的想法也怪,钱给富人,锦上添花,意义不大,钱给穷人,搞不好会害了人家,让他们堕落疯狂,在他看来,这财富压根儿就是个包袱,是与生俱来的偶然之物,必须扔掉,才能轻装上阵,追求他认定的精神自由。

摆脱了物质的拖累,维特根斯坦便把惊人的精力投入到他热爱的精神世界,尤其是音乐和机械,这可不是蜻蜓点水式的业余爱好,他做什么都追求极致的纯粹和专业,他的单簧管吹得相当不错,口哨技艺更是叫人拍案叫绝,马尔康姆就记录过,维特根斯坦能用口哨为他吹奏贝多芬第七交响曲的片段,准确性和表现力都惊人。

而在机械方面,他从小就天赋异禀,在自家地下室捣鼓出一台能用的缝纫机,让姐姐们很是吃惊,成年后,他研究航空,还造过用在飞机上的喷气反作用螺旋桨,最能体现他对纯粹与精确极致追求的,恐怕还是1926年到1929年间,他给姐姐赫尔敏设计并建造的那幢房子。

他亲自操刀,图纸上所有没用的装饰一概去掉,只保留有明确功能的部分,每个细节都要求绝对精确的测量和严格的比例,完全不计成本和时间,这份对纯粹的较真儿,自然也延续到了他待人接物和社会观察上。

维特根斯坦最烦的就是装腔作势,他为人直率,有时甚至粗鲁,衣着永远简单整洁,剑桥三一学院那种衣冠楚楚、谈吐优雅的聚餐,他去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了,就因为没打领带挨了副院长的说。

他跟学生坦言,实在受不了那里那些人的装模作样和空洞言辞,这不免让人想起鲁迅笔下那些“一律洋服,态度轩昂”的“四条汉子”,他们代表的那种硬撑出来的、自以为是的“精英”派头,正是维特根斯坦最看不上的。

他自己虽然从1939年到1947年是剑桥大学的哲学教授,可二战期间却跑去伦敦的医院当护工,后来又在纽卡斯尔的医学实验室干活,最终还辞掉了教授职位,恐怕在他心里,从没真把自己当成那种“教授”。

他看得很清楚,很多社会精英表现出的“范儿”跟他们肚里的真才实学不成正比,他们优越的社会地位也跟他们对社会的贡献不相称。这种形式大过内容的浮夸,在他看来就是一种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