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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养老院房门的刹那,我僵在了原地。眼前的场景像一把利刃,狠狠剜着心脏——我那一

推开养老院房门的刹那,我僵在了原地。眼前的场景像一把利刃,狠狠剜着心脏——我那一生要强、把尊严看得比命重的母亲,此刻竟光着下身站在床边,浑身颤抖如风中残叶。床单被褥凌乱地堆在地上,护工粗暴地摔打着物品,嘴里还骂骂咧咧,字字如针,扎在母亲佝偻的脊梁上。 母亲年轻时是出了名的利落人。她总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连衣角褶皱都要熨得平平整整;邻里纷争时,她挺着腰杆讲道理,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可如今,那个曾经能把苦难都嚼碎了咽下去的母亲,在护工的呵斥声中,连哭都不敢出声,只木木地盯着地板,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惊恐与屈辱。 “您这是干什么?”我冲上前,声音发颤。护工翻了个白眼:“你妈又尿床了,我收拾一下还不行?”她摔摔打打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母亲瑟缩着往墙角躲,像只被吓坏的小动物。我慌忙扯过被子裹住母亲,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泪水再也忍不住砸落。 记忆如潮水涌来。小时候我发烧,母亲整夜不合眼,用温水一遍遍擦我的额头;我闯了祸,她攥着扫帚追我三条街,却在我摔破膝盖时红了眼眶。可现在,她失去了行动能力,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成了奢望。养老院白惨惨的灯光下,她佝偻的身形与满地狼藉,像一幅刺目的讽刺画。 把母亲安顿好后,我站在走廊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被护工扔在地上的衣物,沾着污渍,也沾着母亲残存的尊严。我突然明白,衰老与病痛夺走的,何止是健康?当连身体都无法自控时,要强了一辈子的母亲,该有多绝望。 离开时,我回头望向母亲房间的方向。走廊尽头,她正隔着窗户望着我,眼神里有羞愧,有委屈,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那一刻,我下定决心:就算再难,也要把母亲接回家——她或许失去了行动自由,但绝不该失去被温柔以待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