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冬天,郏县硝烟四起。一封劝降信送到高寺,解放军给了台阶,武庭麟却一枪轰碎。他不信规矩,只信屠刀。“杀就杀了,怕什么。”**这句话刚出口,山炮已就位。三小时后,高寺沦陷,他的末日也来了。
国民党第十五师师长武庭麟带着残部退守县城西北角的高寺据点,这座三面环沟一面靠山的古庙易守难攻。
解放军四纵十旅的战士们已经在浓雾中完成了对县城的合围,陈赓将军的指挥部里正亮着煤油灯。
武庭麟此刻正盯着桌上那封沾着血迹的劝降信,送信的解放军小战士被他下令枪决还不到半个时辰。
他摸着腰间崭新的美式左轮手枪,这枪是上个月汤恩伯视察时特批配发的。
副官看着师长把信纸揉成团扔进火盆,火星子窜得老高,映得他脸上刀疤更显狰狞。
他接到送信战士遇害的消息时,正在地图上标注山炮阵地,摘下眼镜擦了擦,只说句"炮推上去"就接着研究作战方案。
炊事班老班长特意熬的小米粥在桌上晾着,直到深夜都没动过。
周希汉旅长带着突击连冲了三次,最后硬是用炸药包炸塌了高寺的东墙。
武庭麟换上老百姓的粗布衣裳想趁乱逃跑,脚上那双崭亮的牛皮靴子却出卖了他。
这个在豫西横行了二十多年的军阀头子,早年间跟着镇嵩军头目刘镇华当马弁。
1926年围困西安那会儿,他带着队伍把城外三十里内的水井全填了。
后来围剿红军时更狠,哪个村子住过游击队,他就把全村老少赶进打谷场,架着机枪让人指认"赤匪"。
1934年在信阳,他亲手把六个割电话线的农民吊在城门口,尸体挂了三天才许收殓。
要说这人也不是没打过硬仗,洛阳保卫战,他带着残兵顶着日军飞机大炮守了二十多天。
可仗刚打完就纵容部下抢商铺,把西大街的绸缎庄搬得只剩空柜台,老百姓私底下都管他叫"五阎王",说他比阎罗殿的判官还凶残。
解放军把他押到洛阳公审那天,城隍庙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
法官问他认不认罪,他说"我打的是共军",话音没落就被烂菜叶子砸了满脸。
要说这人栽跟头就栽在太狂,高寺据点被围时,他非但不接受劝降,还把送信的小战士给毙了。
当时有个参谋提醒他杀使者的规矩,他抬脚就把人踹翻在地,骂骂咧咧说"规矩能当饭吃?"。
结果解放军调来十二门山炮,炮弹跟下雹子似的往庙里砸,大殿里的佛像都被炸成了泥渣。
逃跑路上,他扮成贩枣的老农,驴背上驮着两麻袋干枣,可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靴在黄土路上格外扎眼。
路过解放军岗哨时,他学着老农的腔调说"老总行个方便",执勤的小战士蹲下来摸了摸驴肚子,摸出藏在草料里的勃朗宁手枪,后来炊事班杀驴改善伙食,还在驴胃里找到两根金条。
他关在战俘营里天天写悔过书,字写得跟狗爬似的,内容却句句透着不服气。
直到公审前夜,看守听见他在牢房里哼豫剧《南阳关》,唱到"英雄末路泪满襟"时还带着哭腔。
可第二天押赴刑场时,他倒把腰板挺得笔直,就是两条腿直打哆嗦,得靠两个战士架着走。
洛阳城外的乱葬岗上,随着三声枪响,这个祸害中原二十多年的军阀终于咽了气。
他这辈子,就像他老家临汝县产的琉璃瓦,看着光鲜亮丽,其实经不住磕碰。
早年间杀人立威那套,到了真刀真枪的战场上就不灵了。
他至死都没弄明白,为啥当年跟着刘镇华烧杀抢掠能成气候,如今带着美式装备反而一败涂地。
其实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得民心者得天下,这道理比他箱子里藏的金条还真。
信息来源:《陈赓回忆录》,人民出版社,198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