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65岁的李仙洲饭量极大,一次能吃7个二两重馒头,五六个窝窝头,在功德林中有三得,吃得拉得睡得,这日又对沈醉讲“我是有名的大肚皮”,沈醉不甘示弱的回到“我的分量也不小。”而后两人便开始比饭量。 李仙洲这辈子活得那叫一个实在,打小在平度农村长大,家里祖辈都是土里刨食的老庄稼把式。 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后来在村里当教书先生,日子过得四平八稳。 要不是三十岁那年朋友撺掇,他这辈子可能就跟锄头扁担打交道了。 1924年跟着老乡南下广州考黄埔军校,这步棋走得实在,直接改写了后半生。 黄埔那会儿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天不亮就吹起床号,半夜里还搞紧急集合。 单说那队列训练,大太阳底下站军姿,汗珠子顺着脊梁沟往下淌,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李仙洲山东大汉的倔劲儿上来了,硬是咬着牙扛过新兵训练,结业后分到国民革命军当了个小排长。 北伐那会儿跟着大部队从广东打到武汉,子弹擦着耳朵飞是常事。要说这人命大,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十来年,愣是连块油皮都没蹭破。 抗日那阵子他算是混出名堂了,台儿庄会战带着弟兄们守阵地,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清点人数全团就剩二十来号人。 后来在豫东会战带着整编师跟日本人死磕,硬是把鬼子拖在黄河边上三天,给后头部队争取了转移时间。 等到了四十年代,肩膀上扛着两颗金星当中将的时候,山东地面上提起"三李"——李仙洲、李品仙、李延年,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1947年莱芜那场仗,当时国民党在山东摆开阵势要跟解放军决战,李仙洲带着几万人马往前线开拔。 哪知道解放军玩了个声东击西,先是佯攻兖州,接着主力部队神不知鬼不觉绕到莱芜外围。等发现被包了饺子,重武器全陷在烂泥地里动弹不得。 最后清点俘虏名单,堂堂中将师长蹲在战俘营里啃窝头,这落差搁谁身上都够受的。 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关的都是国民党大官,待遇比普通监狱强点。每人发套蓝布棉袄,屋里生着煤球炉子,逢年过节还能吃上顿肉。 可再好的条件也架不住心里憋屈,好些个将军司令整天长吁短叹。唯独李仙洲活得自在,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用井水擦身子,数九寒天照样光着膀子冲凉。 逢人就说他的养生三件套:吃得多、拉得畅、睡得香。 要说吃饭这事儿,老李在功德林可是出了名的大胃王。1959年那会儿他六十五了,早饭能干掉七个二两重的白面馒头,外带五六个玉米面窝头。 有回跟军统出身的沈醉较劲,俩老头比赛吃饭。你添半碗我加一勺,最后炊事班准备的籼米饭见了底,管理员赶紧出来打圆场。 后来这事儿成了战犯管理所的头号趣闻,连管教科长做思想报告时都拿这个当例子,说改造得好的人连吃饭都香。 在里头待了十三年,李仙洲算是把日子过明白了。别人嫌伙食差,他端着碗籼米饭拌酱油吃得津津有味;有人抱怨睡木板床硌得慌,他倒头就能打呼噜。 放风时间绕着院子遛弯,见着地上有杂草还顺手薅两把。管教干部都说,这老头要是换上粗布衣裳,活脱就是个庄稼老汉。 特赦令下来那天,管理员念到"李仙洲"三个字的时候,老头正蹲在菜地里捉虫。拍打拍打裤腿上的土,回屋卷起铺盖就走。 组织上安排他留在北京,他非要回山东老家。说城里楼房住不惯,还是乡下土坯房接地气。后来挂了个省政协的闲职,逢年过节有干部来慰问,他总拿自家种的瓜果招待人家。 晚年住在济南城郊的小院里,李仙洲保持着在功德林养成的习惯。天蒙蒙亮就起床打拳,早饭照旧是馒头稀饭就咸菜。 街坊四邻谁家有个红白喜事,总爱请这老头去坐主桌。倒不是冲着他当过将军,主要是稀罕老人家吃饭那个香劲儿。九十多岁的人,牙口好得还能啃烧饼,说话中气足得隔着院墙都听得真真的。 1988年冬天,九十四岁的李仙洲在睡梦里走了。街坊们都说这老头走得有福气,头天晚上还吃了两大碗炸酱面。 追悼会上来送行的人不少,有穿中山装的干部,也有粗布棉袄的老农。大伙儿凑在一块儿念叨的,不是他当年带兵打仗的威风,倒是那些吃饭比大小、寒冬冲凉水的趣事儿。都说人活到这份上,才算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