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两年的狸花猫离家出走，成流浪猫了。在街上碰见它几回，每次它就跟我打个招呼，接着扭头就走，个性得很。我为了引它回家，抱回只橘猫，结果它把橘猫揍了一顿，又跑没影了。 那天暴雨突至，我举着伞在小区的车棚下发现了浑身湿透的虎子。它正蜷缩在一辆电动车的踏板上，耳朵紧紧贴着脑袋，见到我时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要窜出去。我急忙从包里掏出冻干，声音发颤：“虎子，跟我回家好不好？” 它却突然弓起脊背，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这时我才注意到，它身后还藏着三只湿漉漉的奶猫，最小那只的眼睛糊着分泌物，连睁眼都困难。原来这个总爱独来独往的家伙，不知何时成了流浪猫妈妈。 我蹲在雨里等了整整半小时，虎子终于肯吃我递过去的食物。趁它低头时，我轻轻脱下外套裹住小猫，它只是僵了一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挥爪。把它们安置在纸箱里时，我摸到虎子腹部有道新鲜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 宠物医院的暖光灯下，虎子罕见地温顺。当医生要抱走小猫检查时，它立刻挣扎起来，直到我握住它的爪子轻声说：“我在这儿，别怕。”它才安静下来，用尾巴圈住我的手腕，爪子却还虚虚地护着诊疗台。 给小猫驱虫时，虎子全程盯着医生的动作，时不时用脑袋蹭我的手背，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包扎伤口时，它突然把脑袋埋进我怀里，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温热的呼吸打在皮肤上。这一刻，那个曾经倔强的小霸王，仿佛又变回了刚到家时，躲在猫砂盆里瑟瑟发抖的小毛球。 现在的阳台上，五个食盆一字排开。虎子依旧喜欢蹲在窗台上看风景，但当我靠近时，它会主动把脑袋凑过来求摸。有时候半夜醒来，还能看见它带着小猫们悄悄跳上床，蜷成毛茸茸的一团。曾经离家出走的倔强小猫，终于带着它的孩子们，找到了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