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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上海丁香花园的病房里,陈赓大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雪

1961年,上海丁香花园的病房里,陈赓大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雪菜肉丝面,便永远闭上了眼睛,这碗面本是他三天后的生日长寿面。

1961年3月16日的清晨,上海丁香花园的病房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58岁的开国大将陈赓躺在病床上,床头柜上摆着个蓝边瓷碗,碗里的雪菜肉丝面还冒着热气。

这是妻子傅涯特意准备的生日长寿面,本该在三天后端上桌的,如今却成了最后的送别饭。

他的身子骨早被病魔掏空了,自从1957年心肌梗塞发作,他的心脏就像破旧的钟表走走停停。

前两年还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溜达,如今连翻个身都要人搭把手,医院的白墙上挂着温度计,水银柱总在三十七度上下晃悠,就像他的生命体征,总在危险线上徘徊。

傅涯端着碗的手有些发抖,面条是连夜擀的,雪里蕻腌得透亮,肉丝切得细细的。

她记得去年这时候,陈赓还能自己捧着碗吸溜面条,吃完还要笑话她盐放多了,可现在,丈夫的嘴唇干得起了皮,眼睛半闭着,连喘气都费劲。

床头的病历本密密麻麻记着病情,冠状动脉硬化、心肌劳损、肾脏功能衰退。

主治医生昨天悄悄跟她说,陈赓的心脏就像块泡烂的棉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撑不住了,医生的话让傅涯心里直打颤,她整宿没合眼,天没亮就钻进厨房和面,老陈念叨了好些天的生日面,说什么也得让他尝上一口。

陈赓的右手动了动,手指头勾着被单往胸口拽,傅涯赶紧把碗搁在床头柜上,俯身给他掖被子。

没想到陈赓突然睁开眼,喉咙里咕哝了声:"面..."声音轻得像片树叶落地,傅涯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这碗面吃得艰难,傅涯拿小勺舀了汤,吹凉了往丈夫嘴边送,陈赓的喉结动了动,汤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试了三四回,总算咽下去小半勺。

面条是掐成寸长的,傅涯用筷子卷成小团,可陈赓的牙关咬得紧,怎么也送不进去,最后只得挑根最细的,在汤里泡软了,拿筷子头一点点往嘴里推。

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傅涯的额头沁出汗珠,陈赓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蜡黄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吃进去的面条还没小半碗,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面条混着血丝喷在枕头上。

傅涯慌得要去按呼叫铃,手腕却被陈赓攥住了,那只手冰凉冰凉的,力气却大得吓人。

等护士冲进来量血压,水银柱已经跌到60毫米汞柱,陈赓的眼皮耷拉着,胸口起伏得像拉风箱。

傅涯攥着沾了面汤的手绢,突然想起20年前在延安的窑洞里,陈赓给她讲打仗的故事,那会儿他嗓门洪亮,说到激动处能把屋顶的灰震下来。

谁能想到,当年在战场上生龙活虎的猛将,如今连口热汤都喝不利索。

窗外的梧桐树抽了新芽,嫩绿的新叶在风里打着转,陈赓的手渐渐松了劲,监护仪上的绿线抖了几下,拉成笔直的红线,傅涯呆呆地坐在床沿,看着护士们忙进忙出,床头那碗面早就凉透了,油花凝在汤面上,像冻住的琥珀。

这碗没吃完的长寿面,成了陈赓留给妻子最后的念想。

后来傅涯总跟孩子们说,你们爸爸临走前最惦记的不是打仗的事,就是想吃口家里的味道,说这话时她总抹眼睛,说老陈这辈子吃了太多苦,临走能尝着家乡味,也算老天爷开了回眼。

陈赓的追悼会在北京办得隆重,但她却留在上海收拾丈夫的遗物,在箱底翻出个牛皮本,里头密密麻麻记着作战心得,最后一页的钢笔字洇开了,写着"待补充"三个字。

往后的日子里,傅涯照旧腌雪里蕻,3月15号准时要擀面条,孩子们劝她别忙活了,她说这是跟老陈说好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1992年迁葬那天,傅涯捧着骨灰盒往八宝山走,突然跟子女说:"等我去那天,别把我跟你们爸葬一块。"这话把孩子们说懵了,后来才明白,她是惦记着陈赓的前妻王根英,想着让他们夫妻团圆。

如今去上海丁香花园,还能找到当年那间病房,窗外的梧桐树早就两人合抱粗,三月开花时,雪白的花瓣飘进窗棂,落在当年摆面条的窗台上。

纪念馆里展出着陈赓的军装、勋章,玻璃柜角落里摆着个蓝边瓷碗,标签上写着"将军临终食器",来看展的年轻人总围着大刀长枪转悠,倒是些头发花白的老人,会在那个普普通通的瓷碗前站上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