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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春天,龚渭清手里提着一担药材,正沿着险峻的山道往黔东赶,他知道这批药不

1935年春天,龚渭清手里提着一担药材,正沿着险峻的山道往黔东赶,他知道这批药不是普通买卖,而是给红军救命用的,可他还没走到目的地,就被一队国民党士兵拦了下来。

对方早就得到风声,说他暗地里通红,盘查、威胁、鞭打,龚渭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第二天,他的尸体被扔在镇边,身上伤痕累累。

龚渭清是彭水一带有名的大爷,开店做生意,还管着哥老会,表面上是个地头蛇,实则心系红军,他和贺龙的交情不是一般的熟。

早年间贺龙带兵驻彭水,两人喝了几次酒,结成了把兄弟,那个时候,贺龙刚刚起步,人不多,枪不够,盐粮都难搞,龚渭清看在兄弟情分上,不但没嫌弃,反倒成了最早一批在背后帮忙的人。

1934年秋,贺龙带着红三军到了黔东,那会儿是实打实的苦日子,物资紧缺,部队里连盐巴都没有,士兵吃着淡饭,嘴唇发白,走起路来都打晃。

贺龙实在没法了,想到了远在彭水的老兄弟,写信让人带过去,信送到龚渭清手上,他没二话,翻出压箱底的银元,一共五百块,拿去换了四千斤盐,用骡子驮着往前线送。

这事儿办得极隐秘,他不能让人看出一点端倪,表面上说是往前线去做药材生意,实际是给红军送命根子,途中有几处关卡,都是国民党设的检查点,他带着几个心腹兄弟,磨破嘴皮子、塞银子、讲江湖道义,好歹是把盐送到了。

红军接过盐的那天,有个老兵当场哭了,连着半个月,他们吃的饭连汤都淡得发苦,现在突然有了盐,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贺龙看着那批盐,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狠狠记住了龚渭清的这份情。

事情过了没几个月,红军又遭大病流行,一大票战士倒下了,高烧、咳血,缺药缺得厉害,贺龙一看,还是得托老兄弟去想办法,这一次,比上次更难。

龚渭清要采买药材,光是银子就要八百块,更要紧的是这些药可不能被人发现去向,他让家人把钱换成现货,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药商,领着两担药材往江对岸走。

就在他快到根据地边缘的时候,消息走漏,国民党区长袁仲英带人设卡盘查,龚渭清死撑,说是给山里瘟疫人家送药,对方不信,动手搜了他的行李,又抓了他的人拷问。

有士兵在旁边耳语,说这个人就是之前送盐给红军的,袁仲英一听,亲自出马审人,提刀上去吓唬,龚渭清冷冷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他挨了一夜的打,满身血迹,第二天,国民党人怕消息传开,干脆把人处理了,他死时才41岁,正是一个男人最硬朗的时候。

镇上有人偷偷收了尸,把他葬在家门口的老山坡上。消息传到红三军时,贺龙沉默了好久,说:“我贺龙这辈子欠他一命。”后来打到黔西北,贺龙还特地交代:“有机会,就为龚大哥报仇。”

龚渭清帮红军,是冒了天大风险的,别看他表面上在彭水混得风生水起,实际上国民党早就对他有疑心,他是哥老会头子,江湖上讲兄弟义气,跟谁走得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那两次送物资,本质上就是在与国民党作对,别说“佯败”,他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不少人误以为他只是个送货的,其实他和红军之间的关系远不止如此,当年贺龙被围困乌江,走投无路时,也是龚渭清出面拖住国民党的耳目。

他用自己在商界、江湖上的人脉,拖住了好几股地方武装,让红军趁夜突围,贺龙事后说,要是没有这点缓冲时间,红三军可能就全军覆没了。

关于“佯败”、“让路”这些说法,放在当时确实不多见有明文记载,但你要细想,这些人在做的,不就是明面上假装顺从,暗地里帮忙么?龚渭清表面当的是彭水大爷,商人身份,嘴上跟国民党套近乎,背地里给红军修路、送物资、瞒消息,这不就是一种“佯装败退”的策略?

除了龚渭清,还有人也干过类似的事,张振汉就是个典型,他原来是国民党中将,打仗输了被红军俘了,本以为他会抵死不降,结果人家看了红军纪律,彻底改了心。

后头不仅加入红军,还帮贺龙出主意、筹药材,虽然他没直接堵过红军的路,但用他的身份转化成帮助,也是一种“让路”。

红十八师当年也是奉命留守,死死拖住国民党的重兵集团,那会儿敌人火力强,兵力多,红十八师假装撤退,搞声东击西的把戏,吸引国军火力,让贺龙主力部队顺利长征,这种打法就跟龚渭清做的事一样,都是用手里有限的资源换时间、换生机。

不过比起这些正规部队的战术,龚渭清的事更让人动容,他没有部队、没有后勤、也没有名义上的命令,他靠的是一腔兄弟情,一种“你要打仗,我给你筹”的纯粹信念,他知道这条路凶险,可还是一步步走下去,最后走到了绝路。

他的死在红军内部传得很快,有战士说,他不是军人,却比很多军人还要硬气,他不拿枪,不穿军装,但却用盐和药换回了无数条命,后头贺龙每次提到他,都说:“这人,不该白死。”

这段故事在正史里篇幅不多,但在民间流传甚广,彭水人至今还讲龚渭清送盐送药、誓死不屈的事,老一辈人提起他,都是一脸敬重。

贺龙后来回忆,说龚渭清若是活着,一定是个革命干部。“他这一身骨气,是红军的兄弟,也是我的亲人。”

《贺龙传》编写组:《贺龙传》,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