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6年,刘邦诛杀彭越,并把他剁成肉酱,分别赐给诸侯。送到淮南国,英布正在打猎,看到肉酱,大骂说:“这是逼得我要造反啊。” 这天,淮南王英布身着玄色猎袍,正全神贯注地瞄准猎物时,刘邦派来的使者端着一个漆盒赶来,对英布宣读了诏书,大意是梁王彭越图谋造反,已被剁成肉酱,并装入盒子,“赐给”各诸侯王公,以示震慑。 英布脸色大变,问身旁的”淮南国相薛公:“陛下这是何意?” 薛公压低声音,语气急促:“这分明是杀威棒。韩信、彭越皆已身首异处,下一个恐怕就是大王您啊。如今朝中人人自危,异姓王接连陨落,这局势已再明显不过!” 薛公话音未落,英布的长剑已出鞘,寒光抵住薛公的咽喉:“当年随何游说时,你怎不说刘邦不可信?别忘了,你我都是从刀尖上爬过来的。你是不是也想效仿贲赫,拿我的人头去换荣华富贵?” 薛公脖颈渗出细血,却毫不畏惧,高声说:“臣追随大王多年,岂会做那等背主之事!臣愿献三策。上策东取吴、西并楚,联结齐、赵,天下可图;中策东取吴、西并楚,拿下韩、魏,胜负难料;下策东取吴、西取下蔡,退守越地,勉强自保。但无论哪一策,都需当机立断。若再犹豫,高祖的大军一到,我们便再无还手之力。 英布缓缓收剑,冷笑一声:“当年项羽分封诸侯,我不过是个九江王,如今坐拥五郡,兵强马壮,怎能如丧家之犬般退守?刘邦以为用彭越的肉酱就能吓倒我,真是痴心妄想!传令下去,全军备战。即日起,加紧操练士兵,囤积粮草,修缮城池!我倒要看看,刘邦这把老骨头,还能奈我何。” 长安未央宫内,陈平捧着英布起兵的密报,对刘邦说:“陛下,英布素有勇名,若直取洛阳,如何抵挡。” 刘邦不以为然的说:“这黥面贼只想据长江自守,妄图与朕分庭抗礼!传朕旨意,命灌婴率骑兵星夜兼程,务必截断他东进之路!再派人联络英布麾下将领,许以重利,分化瓦解。告诉他们,只要归降,既往不咎,高官厚禄应有尽有!同时,让萧何加紧筹备粮草,我要亲自率军,让英布知道,造反的下场。” 与此同时,在淮南军军营中,英布正在召集将领议事。帐内气氛凝重,将领们神色各异。 英布扫视众人,说:“诸位!刘邦不仁,先杀韩信、彭越,如今又想对我下手。我们若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今日,我英布反了!我要与刘邦一决高下,诸位可愿随我?” 话音刚落,大将伍涉站出,大声说道:“大王,刘邦势大,我们贸然起兵,胜算几何?不如先派人求和,拖延时间,再做打算。” 英布怒目圆睁:“向那刘邦求和,无异于自投罗网。你莫不是也被刘邦收买了?来人,将伍涉拖出去斩了!我看还有谁敢动摇军心!” 伍涉被拖出帐外时,高呼冤枉,声音在夜色中回荡,让在场众人不寒而栗。 战场上,叛旗与汉旌猎猎作响。当荆王刘贾的尸首被悬挂在丹阳城头时,英布踩着城砖,仰头大笑:“刘邦老儿,你派个宗室子弟来送死?真是太小看我了!这刘贾不过是个草包,也配与我为敌?” 然而,英布的笑声未落,远处突然尘土飞扬,灌婴的骑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马蹄声如雷。 就在此时,英布麾下大将贲赫突然调转马头,高声喊道:“陛下有旨,降者封万户侯!荣华富贵,触手可及!” 这一声呼喊,在英布军中掀起轩然大波。许多士兵开始交头接耳,眼神中露出动摇之色。 英布怒目圆睁,大喊:“给我杀!先诛此叛徒,再破汉军!” 战场上顿时杀声四起,汉军的强弩如蝗,淮南军的盾牌阵在箭雨下摇摇欲坠,不断有士兵倒下。 混战中,英布的战马被汉军钩镰枪绊倒,他右腿中箭,重重摔落在地,亲卫们拼死护住他,架着他退往长江边。 江风呼啸,英布恍惚间又回到了垓下之夜,那时的他也是这般狼狈,只是背后追杀的是项羽。 “大王,番阳令吴芮已接应船只!” 亲卫的呼喊将英布拉回现实。 英布强撑着身体,咬牙说道:“走!只要我英布还活着,就与刘邦没完!” 船至江心,英布望着追兵的火把,冷笑道:“吴芮那小子,当年还是我扶植的.,等我重整旗鼓,定要让他知道背叛的代价!” 话未说完,船舱暗处寒光一闪,吴芮之子吴浅的匕首狠狠刺入英布后心。英布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口中涌出鲜血,倒地身死。 长乐宫内,刘邦大宴群臣。他望着盒子中英布的首级,神色复杂,既有胜利的得意,又有难以言说的疲惫与忧虑。 突然,刘邦将酒樽狠狠砸向铜柱,发出 “哐当” 巨响,怒视随何:“当年你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降英布,今日却为何劝朕亲征?是不是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随何伏地叩首,说:“当年英布反项羽,是为利;今日反陛下,是为命。利可诱,命不可夺。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英布贪图荣华富贵,背弃项羽;如今为了保命,自然也会与陛下为敌。臣劝陛下亲征,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啊。” 刘邦沉默良久,这时,身上旧伤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不得不下令提前结束宴席。 几天后,刘邦病重卧床,一个月后病死。假若刘邦不除掉英布,他死后,恐怕难有人是英布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