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0年,齐王司马冏等人带着大批士兵冲入内宫,贾南风骂道:“拴狗当拴颈,我反倒拴其尾,也是活该如此,只恨没有先杀了你们。” 泰始八年(272年)的那场婚礼,本来是西晋大臣贾充的小女儿贾午和太子司马衷的,但因贾午身材矮小,贾充临时决定由贾南风代替妹妹出嫁。 当十五岁的贾南风头戴九翚四凤冠,被宫人簇拥着走向太子司马衷时,她在铜镜里瞥见自己上扬的嘴角,露出了充满野心的微笑。 洞房之中,红烛摇曳。司马衷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揉搓衣角,连看贾南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贾南风一把扯开凤冠上的珠串,抓起妆奁中的金步摇掷向地面,喝道:“堂堂太子,竟不如妇人胆色!往后这东宫,到底是谁说了算?” 司马衷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 当然是太子妃。” 贾南风心中本对这个痴傻的太子不满,但见他唯唯诺诺,对自己言听计从,又感到这样也未尝不好。 司马衷即位后,以继母皇后杨芷为皇太后,贾南风为皇后,朝中大权由太尉杨骏等杨氏外戚把持,这是善妒专权的贾南风所不能容忍的,她开始暗中和司马家的宗室联系,以图扳倒杨骏等人。 杨骏这边,当听到张劭的密报时,却不以为然的说:“贾南风一个妇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当年先帝托孤于我,谅她不敢造次。” 张劭说:“大人,贾南风手段狠辣,不可不防。” 杨骏摆摆手:“无妨,等有机会我便上奏请旨,将贾南风禁足东宫!” 不久后,贾南风以司马衷的名义,给楚王司马玮发去密令,让其入京勤王。 当司马玮的铁甲军冲入杨府,大肆杀戮时。贾南风登上城楼,看着火光中奔逃的人群,突然转头对身旁的大臣孟观笑道:“孟卿可知‘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孟观心头一颤,躬身道:“娘娘英明,杨骏不除,朝堂难安。” 杨太后得知父亲遇险,在宫中疯狂击鼓求救。贾南风却带着一队侍卫闯入,看着杨太后狼狈的模样,冷笑道:“太后这是唱的哪出?” 杨太后抓住贾南风的衣袖:“放过我父亲吧!” 贾南风一把甩开杨太后,说:“来人,将太后软禁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半步不许离开!” 杨太后被拖走时,还在哭喊:“先帝啊,您睁开眼看看吧!” 贾南风望着杨太后远去的背影,对着身旁的宫女说:“去,把太后宫里的镜子都砸了,省得她整日顾影自怜!” 几天后,贾南风矫诏将杨太后废为庶人,囚禁于金墉城,几个月后,杨太后被活活饿死。 痴傻的司马衷,形同傀儡,贾南风又施展手段,将司马亮、司马玮、卫瓘等宗室大臣诛杀,独揽朝政,一时间风头无二。 权力之下伴着疯狂。一天,贾南风斜倚在榻上,看着太医令程据褪去外袍,突然问道:“你说,这满朝文武,谁还敢与本宫作对?” 程据说:“皇后圣明,张华常有腹诽。” 话音未落,贾南风已抄起玉枕砸去:“张华?他不过是颗棋子!若不是看他还有点用处,早让他去地下陪杨骏了!” 程据吓得跪地,浑身发抖:“皇后息怒,皇后息怒。” 贾南风却不依不饶:“明日你去给张华送药,就说本宫关心他年老体弱!” 程据心头一紧,明白这是要他去试探张华的态度。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贾谧慌慌张张闯入:“姨母!不好了!赵王司马伦和齐王司马冏正在密谋不轨。” 贾南风猛地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慌什么!让他们来!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贾谧急得跺脚:“姨母,赵王的军队已经在城外集结了!” 贾南风骂道:“反了他们了!传本宫旨意,让孟观即刻调禁军护驾!” 齐王府密室中,司马冏猛地摔碎酒盏,说:“贾南风杀太子,乱朝纲,今日不灭她,明日我等皆为鱼肉!” 身旁的谋士进言道:“王爷,赵王司马伦也在蠢蠢欲动,我们需早作打算。” 司马冏说:“管他赵王还是谁,此番定要让贾南风血债血偿!若与赵王联手能成此事,暂且忍他一时又何妨!不过,待事成之后,赵王也不能留!” 密室里气氛凝重,众人都在谋划着即将到来的行动。这时,一个将领站出来:“王爷,末将愿率死士为先锋!” 司马冏高兴的说:“好!若能取下贾南风首级,本王定当重赏!” 一天清晨,司马冏率领甲士冲进椒房殿时,贾南风正在对镜画眉。 司马冏冷笑道:“贾南风,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贾南风被拖出宫殿时,突然转头对着司马冏嘶吼:“你以为赵王会放过你?他比我更狠!你们都得死!” 金墉城的囚室阴冷潮湿,霉味刺鼻。贾南风盯着眼前的鸩酒,忽然笑出声:“拴狗当拴颈,我反倒拴其尾,也是活该如此!” 贾南风仰头饮尽毒酒的刹那,她仿佛又看见十五岁那年的自己,戴着凤冠走向东宫,那时的月光,也曾这般清冷。而如今,一切都将随着这杯毒酒,化作尘土。 贾南风善妒、嗜杀,不少人将她定为引发“八王之乱”,导致西晋灭亡的罪魁祸首,其实,西晋王朝本就先天不足,在痴傻的司马衷当了皇帝,而宗室王爷们又手握重兵,割据一方时,结局其实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