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进攻南唐时,南唐大将刘彦贞令人刻木为兽形,在战场上布满了木刻的虎豹豺狼,狰狞诡异且荒诞,又令士卒将利刃装在拒马上,用铁索连接,地上布满铁蒺藜,刘彦贞挥剑高呼:“周军见吾军威,必肝胆俱裂!” 956年,后周皇帝柴荣在从后蜀手中夺占秦、凤、成、阶四州后,决定亲征南唐,以归德节度使李重进为先锋。周军势如破竹,先头部队很快就打到了寿州城外。 南唐皇帝李璟得知周军南下后,在朝臣的推荐下,委任刘彦贞为北面行营都部署,率部三万,北上去解寿州之围。 后周将领李谷带的先头部队,不过三千多人,得知刘彦贞率领大军前来,主动后撤到了正阳。 刘彦贞见周军主动撤退,志得意满,召集将领开会,下令追击。 将领成师朗拱手说:“大人,李谷部烧毁营寨,退往正阳之意,这其中恐有诈。” 刘彦贞不以为然的说:“诈?你这是被吓破了胆,周军见我三万大军压境,自然望风而逃!明日辰时,全军追击,谁若畏缩不前,军法处置!” 将领张延翰见刘彦贞如此固执,忍不住开口说:“大人,末将听闻周军先锋李重进勇冠三军,且足智多谋,此次撤退说不定是诱敌之计。” 刘彦贞猛地拔出佩剑,高声说:“住口,谁再敢长他人志气,休怪本帅剑下无情!” 众人见状,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语,生怕触怒这位此刻如同疯魔般的大帅。 刘彦贞盯着张延翰的眼神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刘彦贞那些所谓“善于用兵、治理有方”的虚名,全靠钱财堆砌,在朝堂权贵的吹捧下才得以维持,实际上,他根本无法与确有大将之才的李重进抗衡,所以只能用疯狂的举动来掩饰。 暗处,张延翰与将领武彦晖低声交谈。 张延翰说:“明日怕是凶多吉少。你看这些强征的佃户,连盾牌都举不稳,如何抵挡周军铁骑?” 武彦晖握紧腰间刀柄,沉声道:“可抗命也是死,又能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与绝望,身为武将,他们虽明知前方是死路,却也别无选择。 几日后,在正阳东的沙地上,军旗烈烈。南唐军阵列与后周军旗鼓相望,气氛剑拔弩张。 李重进身披玄铁重甲,威风凛凛地立在阵前,手中马鞭指向对面色彩斑斓的木兽,突然仰天大笑,声震四野:“南唐无人了?拿这些哄小孩的玩意儿来充数!” 原来,就在这几日,刘彦贞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命人制造了大量的拒马,在拒马上装上利刃,并用铁绳将它们连接起来。又让人刻木为兽形,雕成虎豹豺狼等猛兽的模样,涂上鲜艳的色彩,立在阵前,称之为 “揵马牌”,妄图以此吓退周军的战马。 李重进和身后的周军,望着奇形怪状的拒马,纷纷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传入南唐军耳中,令他们士气愈发低落。 李重进见南唐军出现骚乱,一挥手,让重骑兵先行冲锋。 刘彦贞望着周军阵中腾起的滚滚烟尘,听着那如雷的战鼓与欢呼声,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 刘彦贞强作镇定,举起长剑,高喊:“擂鼓!铁蒺藜撒阵前,马踏拒马者,斩!” 一些佃户模样的士兵,在这慌乱气氛下,手忙脚乱地撒着铁蒺藜,洒得歪歪扭扭,全然不成章法。 周军战鼓如雷,李重进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带着亲卫队也杀将上来,所到之处,沙尘飞扬。 刘彦贞见状,声嘶力竭地喊道:“放箭!放箭!” 然而,南唐士兵们早已被周军的气势吓破了胆,颤抖的手根本拉不满弓弦,稀疏的箭雨如同秋日残雨,软弱无力地落在周军阵前。 武彦晖看着周军骑兵踏着铁蒺藜,如入无人之境,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心胆俱裂。他急忙扯住刘彦贞的披风,焦急喊道:“大人,快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局势已完全失控。 混战中,成师朗被周军长枪挑落马下,重重摔在沙地上,鲜血汩汩涌出,他在意识模糊之际,恍惚看见刘彦贞策马狂奔的狼狈背影,那个曾自诩 “刘一箭” 的南唐大将,此刻连弓箭都拿不稳,仓皇逃窜的模样与传闻中的英勇判若两人。 成师朗突然笑出声,断断续续说道:“完了,全完了。” 李重进的长枪裹挟着劲风,穿透了刘彦贞后心,刘彦贞倒在血泊中,瞪大的双眼充满不甘与绝望。 金陵皇宫内,李璟接到战报,手中的青瓷盏 “啪嗒” 坠地,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宫殿内格外刺耳,碎成无数片。 大臣魏岑捡起碎片,声音发颤,试图为刘彦贞开脱:“陛下,刘公虽败,然其死战不退,实乃社稷忠魂。” 李璟气极反笑,说:“忠魂?三万将士性命,换来如此忠魂!” 身侧的大臣们,紧盯着李璟的反应,神色各异,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场风波中明哲保身 。 南唐能打的部队本就不多,刘彦贞指挥的这三万人,占了南唐大半精锐,此战之后,南唐再难以和后周争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