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年,左宗棠连夜逃亡,赶往巡抚胡林翼营中避难。然而,胡林翼却对他说:“皇上下旨杀你,我只能保你一时,唯一能救你的,整个大清就只有一个人了。” 咸丰九年,左宗棠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四十七岁的他虽无正式官职,却在巡抚骆秉章幕府中掌握着实权,把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整顿吏治、督办粮饷、强化防务,全省上下都习惯按“左师爷”的指令办事,连官员们汇报工作时,都得向他行礼问安,俨然把他当成了真正的掌权者。 虽说看起来他权力大,骆秉章也对他很是信任,但却在潜移默化中埋下了祸根。 樊燮到巡抚衙门办事时,没按规定向他行礼,再加上他本就厌恶这个名声不佳的武官,当场发怒训斥,甚至扬言要将其革职。 樊燮身为正二品武官,竟被无官职的幕僚如此羞辱,愤而离场,直接找到靠山湖官文,告发其“一介布衣把持政务”。 而这正中了官文下怀,他本就与骆秉章不和,想借机打击湘军势力,立即上奏咸丰皇帝,指控左宗棠越权干政。 清朝有严格规定,幕僚干预政务者可处死,更何况皇帝本就对地方汉人势力存疑,加上满族亲信官文的奏报,很快下了一道密旨:“如左宗棠果有不法情事,可即就地正法!”圣旨直接发给官文查办。 消息传到长沙,骆秉章知道大祸临头,连夜劝其逃命,他听到这话连夜奔逃四百余里,躲进胡林翼大营,虽收留了他却坦言:“我能护你一时,但救你性命的,满朝只有肃顺一人。” 肃顺此时是皇帝最宠信的御前大臣,,行事强硬,查办贪腐毫不手软,曾处决大学士柏葰,震动朝野。 但他也格外器重汉族人才,常对满族官员呼来喝去,对汉族士人却称“先生”“某翁”,甚至拒收汉官馈赠,曾国藩、胡林翼等汉臣的崛起,都离不开他在朝中的力挺。 得知密旨内容后,肃顺决心营救,他找来心腹幕僚商议:“我若直接求情,皇上必疑心结党,须先有汉臣上奏保举,我才能说话。”幕僚立即联络郭嵩焘和王闿运。 几人各自行动,郭嵩焘负责说服大理寺少卿撰写奏折,而王闿运则去请求湖北的胡林翼予以配合。 在这其中,大理寺少卿的奏折堪称救援关键,他避开樊燮案争议,着力强调左公对湖南的不可替代:“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 奏折详述左宗棠练兵筹饷的功绩,指出湖南能成为湘军后方基地全赖其调度,胡林翼的奏折同时送达,称左宗棠“才可大用”,被参劾只因“名满天下,谤亦随之”。 两份奏折让皇帝犹豫不决时,肃顺等到了进言机会,皇帝问他意见,他先谨慎表态:“潘祖荫、胡林翼皆国之重臣,所言应非虚妄。” 见皇帝点头,他才顺势分析:“臣闻左宗棠运筹帷幄,湖南近年政绩多出其手,现天下动荡,此等人才当爱惜。 为增强说服力,他特意提到林则徐当年赠左宗棠的名联,暗示此人早有先贤赏识。 这番筹划立见成效,皇帝收回成命,改令官文“详查后奏”,官文见皇帝态度转变,不敢再下杀手。 他不仅免死,数月后反被任命为兵部主事、四品军务帮办,正式踏入仕途,而真正改变局面的肃顺,始终未与左宗棠见面,纯粹出于为国惜才之心施以援手。 此后二十余年,他率军平定陕甘、收复新疆、兴办洋务,成为晚清支柱,而肃顺结局截然相反,皇帝驾崩后,他作为顾命大臣反对慈禧垂帘听政,在1861年“辛酉政变”中被斩于菜市口。 左宗棠得知噩耗时悲叹“所托之人,尽矣”,既是痛惜恩人,也预见清朝痛失改革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