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8月，一辆坦克停在莫斯科白宫前，叶利钦站上去，对着上千民众高喊要捍卫民主、反对政变，戈尔巴乔夫还被软禁在克里米亚，毫无还手之力。谁都没想到，一个原本被他贬下去的“政敌”，此时却成了全苏联最有权势的人。几个月后，苏联没了，总统职位成了废纸一张，叶利钦，这个俄罗斯联邦的总统，一步步把苏联推向了解体的终点。 当年叶利钦和戈尔巴乔夫的关系一度还算不错，戈尔巴乔夫上台初期推动改革，叶利钦积极响应，是党内少有的激进派，但很快，两人的裂痕越来越深。 戈尔巴乔夫嫌他太冒进，1987年把他从莫斯科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撤了，还当众批评他“缺乏组织性”，叶利钦当时在全苏最高苏维埃上公开辞职，这在当时是震动全国的事。之后几年，他一直蛰伏，但并没有离开政治圈。 1990年，叶利钦抓住机会当选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后又成为俄罗斯联邦总统，他有了合法的政治身份，也有了和戈尔巴乔夫分庭抗礼的底气。 两人一边分别管理俄罗斯和整个苏联，一边互相制衡，实际形成了“双头政治”的格局，普京后来评论说：“戈尔巴乔夫把权力扔在地上，叶利钦只是捡了起来。”这句话一针见血地指出，当时戈尔巴乔夫虽是苏联总统，却已是名存实亡。 1991年8月19日，一场突如其来的政变把戈尔巴乔夫软禁在克里米亚度假地，由苏联保守派领导的“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宣布接管国家，就在外界都以为苏联要重回铁腕统治时，叶利钦站了出来。 他在莫斯科白宫前爬上坦克，面对媒体和群众发表演讲，呼吁民众反抗政变，这一举动立刻吸引全球目光，他成了“捍卫自由”的象征。 政变三天后失败，戈尔巴乔夫回到莫斯科，但形象全毁，军方、警察、情报系统大多已站在叶利钦这边，政变失败的直接结果是叶利钦接管苏联的实权。 他紧接着签署命令，禁止苏共中央在俄罗斯活动，封查苏共财产，把原属于中央的电视台、电台全部掌控在俄罗斯联邦手里，苏共作为统治苏联七十多年的执政党，就这样在他一纸命令下瓦解了。 这之后，叶利钦基本成了事实上的最高领导人，苏联虽然还在，但各加盟共和国已开始忙着退出。波罗的海三国早就宣布独立，乌克兰、白俄罗斯也在筹备自己的独立公投。 叶利钦没有试图挽留，他甚至鼓励这种趋势，他在多个场合表示：“俄罗斯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对他来说，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俄罗斯，比一个千疮百孔的苏联更有吸引力。 苏联经济早已陷入泥潭，计划经济体制下，供需严重失衡，1990年通货膨胀接近300%，商店里常年缺货，老百姓连肥皂和面包都得排队抢，戈尔巴乔夫提出“市场机制”，却始终没敢彻底放开。 反倒是叶利钦大胆引入“休克疗法”，支持经济学家盖达尔推行大规模私有化，他认为，俄罗斯经济占苏联整体的七成，独立出去可以甩掉中亚和高加索那些拖后腿的共和国，还能减轻债务压力。 但事实远比他想得复杂，1992年“休克疗法”一上来，物价飞涨，卢布贬值，老百姓手里的积蓄几乎一夜归零。 有人开玩笑说，昨天能买面包的钱，今天连袋盐都买不起。几百万国有企业工人被裁员，一批新兴的“寡头”趁机发家，掌控能源、矿产和媒体，老百姓眼睁睁看着国有资产落入少数人之手。 叶利钦的强硬态度也加剧了苏联的崩溃，1991年12月，他和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舒什克维奇在别洛韦日森林签署协议，宣布苏联“停止存在”。 这份协议没有经过苏联最高苏维埃批准，更没通过全民公投，戈尔巴乔夫后来回忆说，自己是通过电话得知国家被宣布解体的。这场历史性转折，被决定在一个狩猎小屋里，连个正式的总统会议都没有。 普京曾多次公开表达对这段历史的不满，他说：“苏联的解体是一场地缘政治灾难。”在他眼里，叶利钦的行为加剧了民族分裂，把国家推向混乱，车臣在解体后宣布独立，引发两次血腥战争。 寡头们趁乱掌控国家经济，1998年卢布危机爆发，俄罗斯再次陷入瘫痪，普京上台后采取铁腕措施，打压寡头，收回资源控制权，强化中央集权，这被视为对叶利钦时代的“修正”。 叶利钦的晚年并不平静，1993年，他与俄罗斯议会发生严重对立，下令出动坦克炮轰白宫，镇压反对派，导致数百人死伤。 1999年底，他在全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宣布辞职，把总统职位交给了普京，外界普遍认为，他是为了换取家族豁免权，避免未来被清算。 他用自己短短几年的政治运作，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一个巨大的红色帝国，在他的领导下悄然散场。 参考资料： 《叶利钦时代：俄罗斯从解体到崛起》，[俄]列昂尼德·姆列钦著，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