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临终之前，看着年仅6岁的太子，决定将皇位传给弟弟高湛，并写信哀求道：“我死后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妻子儿女。”没想到，高湛继位没几年，高演的儿子就被高湛活活虐杀。 公元559年，北齐开国皇帝高洋去世，太子高殷继位，年仅15岁。 560年，常山王高演、长广王高湛在太皇太后娄昭君的支持下，杀死辅政大臣杨愔，将高殷废为济南王，高演继位为帝，长广王高湛升为太傅、右丞相。 北齐政权奠基人高欢，一共有15个儿子，其中正妻娄昭君所生的嫡子有6个。 长子高澄，继承高欢爵位之后，在称帝前夕被厨奴刺杀而亡；高澄死后，次子高洋临危不乱，力挽狂澜，建立北齐；高演是老三，也是北齐第三位皇帝，老四高淯英年早逝，高湛是老五，北齐第四位皇帝，老六高济被齐后主高纬所杀。 高演自己怎么上位的，他心里门儿清。不就是靠着老妈娄昭君撑腰，联手老五高湛，把侄子高殷拉下马，还顺手宰了忠心耿耿的辅政大臣杨愔？这种骨肉相残、叔夺侄位的戏码，在北齐高家简直成了祖传手艺。 结果呢，轮到他高演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才六岁的儿子，心里开始打鼓了。他大概想起了自己弄死侄子的“光辉事迹”，也想起了高洋死前儿子年幼被欺负的惨状。他怕了，真的怕了，怕自己一闭眼，幼子马上步高殷的后尘。这皇帝宝座，烫手啊。 怎么办？高演脑子一转，想了个“妙招”：不传儿子，传弟弟！传给谁？就传给当初一起搞政变的搭档，自己的亲弟弟高湛。他觉得，把皇位给了高湛，高湛总该念点兄弟情分，不至于对自己年幼的儿子下毒手吧？ 为了保险，高演还给高湛写了封信，那语气，简直是在哀求：“吾身后你要好好照顾我的妻子儿女。” 字里行间，充满了临终托孤的悲凉和不信任背后的最后一丝侥幸。他觉得这交易公平：我给你皇位，你保我妻儿平安。 高演咽了气，高湛乐呵呵地坐上了龙椅，成了北齐第四位皇帝。高演那封充满血泪哀求的信，在高湛眼里算个啥？大概擦屁股都嫌硬。权力的滋味一旦尝到，哪里容得下半点威胁？哪怕这威胁只是个几岁的、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他可是高演的儿子！留着，就是祸根，就是别人可能用来做文章的旗号。 回过头看这段历史，真是讽刺得让人心寒。高演的选择，表面看是无奈之举，想用皇位换平安，本质上却暴露了北齐政权乃至那个时代权力传承中一个致命的死结：在绝对的权力诱惑和稳固统治的需求面前，任何血缘的温情、道德的约束、事前的承诺，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高演自己就是靠政变上台，他比谁都清楚侄子对叔叔的皇位意味着什么，却天真地以为弟弟会对自己的儿子网开一面。他忘了，或者说刻意忽略了，当他伙同高湛废杀高殷时，就已经亲手给儿子挖好了坟墓。他破坏了规则（哪怕这规则本身也不咋地），却奢望别人对他遵守规则？这不是天真，这是权力者的愚蠢和自私。 娄昭君老太太呢？她支持儿子们搞政变，废了这个立那个，仿佛儿子孙子都是她棋盘上的棋子。她大概只关心高家的江山在“贤能”（在她看来）的儿子手里，至于孙子们的死活，恐怕不在她优先考虑之列。这种畸形的家族政治，最终导向的只能是代代相残的悲剧循环。 高湛的残暴更不用说。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无毒不丈夫”。哥哥临终的哀求？兄弟的情分？在他对权力的绝对掌控欲面前，连个屁都不如。杀侄，不过是清除潜在风险的标准操作，甚至可能带着报复兄长当年“领导”自己政变的一丝快意。北齐高家的精神病质，在高湛身上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所谓的托付，所谓的承诺，在龙椅散发的寒光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高演的哀求信，成了历史留给后人一声沉重的叹息，提醒着我们权力对人性的异化有多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