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冬，原兰州军区司令韩先楚上将百忙之中，冒雪回乡探亲。回到吴家嘴村，韩先楚上将步入发小吴海洲家中，没想到吴海洲夫人却慌忙把房门关上了。于是，韩先楚上将一边敲门，一边讲：“海洲，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谁能想到，这么个偏僻的小村，这天却迎来了一个大人物，韩先楚，原兰州军区司令，上将军衔。 这年头，村里人都说“韩家大儿回来了”，不见官腔，不摆谱，还是那个穿着旧棉袄、说着家乡话的老韩家儿子。消息一传开，大家伙伙都搓着手，迎到村口。说句心里话，像韩先楚这样的将军，小时候也跟大家一样，在村头光着脚丫子抓泥鳅，放牛、割草、抢鸡蛋，啥活没干过，谁能想到，他打了一辈子仗，如今还惦记着咱们这些穷乡亲。 村子里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可韩先楚下车那会，精神头一点不输年轻人。雪地里，他一边和大伙招呼，一边打听：“海洲家在不在？”他这一说，全村老少都乐了。 可谁知到了吴海洲家门口，还没等将军敲门，吴海洲媳妇突然一把把房门关死，像怕人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韩先楚在门外敲着门，一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海洲，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你说，小时候哥们几个挤一张床，这会子咋还玩起了“躲猫猫”，韩先楚笑着摇头，门口的雪被他踩得咯吱咯吱响，连带着这老乡的情分，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 韩先楚和吴海洲这交情，不是一两天的事。两人从小光着屁股长大，小时候吃一个碗里的饭，一起在田埂上摔跤、在河边摸鱼，闹了笑话互相揭短。要说乡下孩子的友谊，真没什么花哨，就是实打实地共患难。 但命运有时候像水塘边的青蛙，说跳就跳。韩先楚十几岁那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父母早早撒手，身上剩下的不过一把骨头和几根老茧。可他骨头硬，不信命，14岁那年投身革命队伍，从此一步一个脚印，混出个人样。后来打仗、受伤、流浪，甚至大半辈子不在家乡，可他心里那口气一直没断。部队里，人都叫他“旋风司令”，干啥都雷厉风行。 吴海洲呢？他留在村里，娶了个实诚媳妇，守着几亩薄田，过着再普通不过的农民日子。有人觉得，这俩兄弟分道扬镳，一个飞黄腾达，一个留守田园，可真要论起心里头的那点挂念，谁也不比谁少。 这次韩先楚回乡，说是探亲，其实是心里惦记着老朋友。大雪天，村里条件艰苦，他连夜赶回来，顾不上吃口热饭，先问：“海洲家在不在？”可见兄弟情分多深。 韩先楚走进吴海洲家，只见屋里烧着一堆柴火，吴家媳妇正低头收拾灶台。屋里陈设简单，墙上挂着老照片，几张年画，锅台上炖着萝卜腊肉。韩先楚脱下身上那件厚军大衣，披在海洲媳妇身上，半开玩笑：“嫂子，这大冬天你还穿这么薄，等下感冒了，海洲非得心疼。” 说话间，吴海洲从里屋出来，满脸憨笑，喊一声“老韩”，两人一拍即合，坐到炕上聊开了。那种气氛，说不上来，就像几十年没断的炊烟。说到家乡变化，吴海洲感慨：“你这当了大官，可别忘了老家这些苦日子。”韩先楚眼睛一眯：“我不就是回来看看嘛，看看老乡们过得咋样。说句实话，咱小时候吃的苦，比这大雪还多，哪有现在的暖和！” 说话之间，邻居几个孩子推门进来，围着韩先楚问长问短。他掏出几支钢笔分给孩子们：“以后要好好读书，将来有本事也能走出去，别光想着守着这几亩地。”大人孩子都乐了，屋里外头一片热闹。 门口那点小尴尬，大家笑过就算了。可这背后其实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那年头，像韩先楚这样的大将军，坐着专车、身边带着参谋，出门讲排场，但一到老家，什么“司令”“上将”全成了浮云，还是那个吃萝卜糠、在炕头抠脚的韩家大儿。 “海洲，你别藏了，我都看到了。”这句话里，其实是一种体谅，体谅乡下人的窘迫，也体谅老友不想在将军面前丢脸的心思。农村家家都不宽裕，屋里乱点、冷点、缺两件像样衣服，没啥见不得人的。韩先楚进门，从没瞧不起谁，反而处处帮衬。像这次，他看见有的乡亲还穿着单薄的棉衣，回去就托人给村里送来大批军大衣，还自掏腰包，说“这钱从我工资里扣”。 有的乡亲说：“你当官当得大，咱们这地儿也没见好多少。”韩先楚不恼，反倒觉得亲切：“你们这句话，比领导表扬我还好使。”他是真懂得老百姓的难处，毕竟自己也是从穷窝里熬出来的。咱们说到底，这些老一辈的人骨子里有一股子真劲儿。外头什么风浪都见过，回家还是念着一锅土豆、一桌粗茶淡饭，还有和发小打打闹闹的日子。 后来，韩先楚离开村子，又嘱咐随行干部：“老家那几户困难户，名单给我，帮一帮能帮的。”他这一走，村里好多天都在议论，“这韩家大儿，没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