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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评|九成患者都要“挨一刀”?手术台怎能沦为“收银台”

125份抽查病例,九成存在过度医疗;就诊患者手术率超90%,远超当地医疗机构40%的平均水平……据新华社报道,湖北省黄石博仕肛肠医院的过度医疗违法行为,令人触目惊心。根据卫健部门提供的线索,黄石市人民检察院对此立案并提起公益诉讼,这也是检察机关办理的全国首例过度医疗民事公益诉讼案。最终,法院判处医院向当地公益损害赔偿金账户支付涉案金额3倍的惩罚性赔偿金,共计53万余元。

过度医疗不少见,但黄石博仕肛肠医院“过度”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据报道,这家民营医院在误导患者过度医疗上有成套手法。前期拿虚假宣传引流,“说是几百元检查费,被骗进去,就得花上七八千甚至上万元”;看诊时再夸大病情,给患者造成焦虑心理,哪怕没达到手术标准也诱导做手术;到了手术台上,还能悄摸在中途更换高价耗材、收更高的医疗费,就算患者问起,拎出手术情况紧急等理由就能搪塞。一场“多动一刀”的手术做下来,不仅手术费收入不菲,还能“见缝插针”在患者身上“刮油水”。据报道,这家医院年均诊疗手术患者超1500人,抽查病例里都有九成过度医疗,可见有多少患者被“宰了一刀”。

医院本该以患者为中心,在提升患者就医体验、守护患者生命健康上下功夫,黄石博仕肛肠医院却赤裸裸打出创收考核指标,倒逼医生往过度医疗的路上走。把患者当成“提款机”,只要能多赚手术费,医德医道可以放一边。医院和医生“一切向钱看”,患者无辜遭殃,不仅钱袋子瘪了,还受了不该受的罪;不仅浪费医疗资源,也扰乱医疗秩序。

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医师法等法律都规定了医疗服务提供方不得对患者实施过度医疗,黄石博仕肛肠医院不可能不知情。实际上,该院自2020年以来,每年都因超标准收费、重复收费等违法行为被行政处罚。长期无视法律法规,无非打好了如意算盘:患者缺乏专业知识,对过度医疗难以察觉,也没能力鉴定;医生掌握治疗方案的解释权,可以为自己“甩锅”;就算被查处,涉事医院和医生受到的惩罚较轻,几台手术又赚回来了。

算盘打得再响也不能掩盖违法事实,任性“多动一刀”必然要付出法律代价。此次检察机关发挥公益诉讼职能,参照消费欺诈,依照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对医院处以涉案金额3倍惩罚性赔偿。这起案例通过弥补行政执法手段的不足,对医院过度医疗违法行为给予震慑,为全国检察机关办理此类案件提供了示范。相信随着法律法规不断完善、执法“工具箱”不断充实,过度医疗的医院将得到更有效的惩戒。

治病救人的手术台,岂能成为敛财的“收银台”。过度医疗的民营医院,不止“黄石博仕”一家。无价的生命不能变成医院的生意经,越过医德和法律底线的,早晚要被法律“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