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92年，宰相杨素将心爱的夫人乐昌，许配给一叫花子。夫人低头不敢作声，任凭叫花子牵起自己的手。杨素哈哈大笑，命人好吃好喝招待乞丐，还送了好多钱财给他们作路 陈后主陈叔宝昏庸荒唐，陈国国力衰败，隋文帝杨坚早就盯着江南这块地盘，调兵遣将，大军压境。 城破那天，陈宫内哭声连连。皇族都成了俘虏，没几个人知道自己将落入何人之手。 乐昌公主是陈宣帝的女儿，也是陈叔宝的亲妹，自幼聪慧，才貌双全，宫中上下都说她配得上江南第一才子徐德言。 当初选婿，她一眼就相中徐德言，非他不嫁。 两人成婚那年，诗酒唱和，琴瑟和鸣，说是神仙眷侣也不夸张。 好景不长，陈国覆灭在即，徐德言心里明白，这种局势下，夫妻俩要分开是迟早的事。 城破前夜，他取来一面铜镜，亲手劈成两半，一人一半，握着她的手说：“若有一日天命未绝，咱们正月十五长安街头卖镜相见。” 没多久，陈国城破，皇族一律押往长安。 乐昌公主身份特殊，落在了杨素手中，杨素是灭陈的头号功臣，战功赫赫，隋文帝封赏不小，见她容貌出众，便纳入府中。 他给她建宅、给她封号，恩宠不比正室低，可乐昌公主心里一点都不安生，日日郁郁寡欢，不笑不言。 杨素也疑惑，纳了那么多女子，就她一个整日魂不守舍。 徐德言早被流放，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寄人篱下。 他揣着那半块铜镜，年年盼，日日熬。第二年正月十五，他挤进长安街市，四下打量，忽然看到一个老仆在高价兜售一半铜镜。 人群里没人识货，唯有他眼眶一热，立刻认出这是那面镜子。 跑过去，掏出全部积蓄买下，问老仆：“这镜哪来的？”老仆盯着他半天，忽然开口：“你是徐郎？” 两人坐在茶铺，互认身份。徐德言拿纸笔在镜背写下四句诗：“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 诗写完，递还老仆，托他交给公主。 那晚，老仆回到杨府，将镜和诗交给乐昌公主。 她拿起镜子，一眼认出，看到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放下饭碗，再也吃不下一口。 杨素察觉她眼神不对，问她为何消瘦，连问三次，她终于开口，讲出她与徐德言的旧事，还有“卖镜寻人”的约定。 杨素听得沉默良久，最后说：“既然你心不在此，何必强留。” 第二天，他派人请徐德言来府。 一进门，徐德言看见她，脚步都顿住，俩人隔着厅堂对望，谁也没说话，只有泪掉得厉害。 场面僵着，谁都不知该怎么开口。杨素也不尴尬，吩咐设宴，说要听乐昌公主作诗。 公主起身，略作停顿，道：“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做人难。”诗一出口，厅上鸦雀无声。 杨素眼角一跳，摇头叹气，知道，这样的人，不会屈服，不会忘情，若再强留，只是折磨人。 那晚他决定成全。翌日备厚礼，送她与徐德言离府，临行时只说一句话：“愿你们白头。” 夫妻俩出了长安，不肯再进城，变卖余资，买了一条小舟，从秦淮河到洞庭湖，从湘江到浙东，四处漂泊。 岁月催老，他们不再有年轻时的风采，却始终不离不弃。 那面破镜，就挂在船头，风吹日晒，锈迹斑斑，却再没碎过。 他们说：“这镜是咱俩的命，一旦再碎，就是真的散了。” 几十年后，两人归于江南某地，无子无嗣，镜随人葬，墓碑上无姓无名。 后人挖出这对铜镜，才知是“破镜重圆”的原起。 而杨素，这件事流传出去，朝中议论纷纷。 有人笑他糊涂，战功换来的女人送人；也有人佩服他，能识情之深。 史书里几笔带过，却记下那句“成人之美”。 破镜不能复圆，却能重合。若非信守约定，便没这桩重逢；若非深情至此，便没这段传说。 兵火乱世中，谁又能全身而退？不过是有人记得，有人等。 参考资料： 段成式. 《本事诗》. 中华书局, 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