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36军军长刘万春接到通知到北京参加会议，可是刚下车，就看到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战士向他走来，对他说：你被捕了！ 北京火车站月台上，刚下火车的刘万春还没来得及整理军装，几名荷枪实弹的战士就围了上来。“刘万春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听到这句话，这位49岁的解放军第36军军长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双面人生终于走到了尽头。 仅仅一年多前，他还是参与绥远起义的功臣，亲手在和平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但此刻昔日的荣光已经褪去，等待他的是一条未卜的道路。 23年前的那个春日改变了刘万春一生的轨迹，1927年29岁的刘万春在湖北某军营担任连长，正带着士兵进行队列训练，恰巧路过的蒋介石停下脚步观看，被这个河北交河籍军官的训练方式吸引。 “这个连长不错，兵带得很有章法。”蒋介石当场夸奖道，这次偶然相遇让刘万春从一个普通连长，逐步成为蒋介石身边的红人。 6年后庐山军官训练团成立，刘万春被破格提拔为少将科长，在开学典礼后的单独会面中，蒋介石详细询问山西军情，刘万春汇报说：“陕晋交界确实有共军小股部队活动，但规模不大。”这个准确的情报判断，让蒋介石对他更加信任。 抗战爆发后刘万春的仕途更加顺遂，1943年升任第三军师长时，他已经是蒋介石在华北战场的重要将领之一。每次重要军事会议，蒋介石总会单独征求他的意见。 然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挡，1948年冬天华北战场形势急转直下，傅作义与蒋介石的分歧越来越大，作为傅作义手下第111军军长，刘万春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北平和平解放在即，傅作义做出了一个关键决定：让刘万春率部退守绥远。这个安排看似是撤退，实际上为后来的绥远起义留下了伏笔。 1949年1月天津解放的消息通过军用电台传到绥远，刘万春立即找到绥远省主席董其武："老董，看来形势真的变了，我们得早做打算。"两人在密室里商谈了整整一夜。 绥远起义并非一帆风顺，6月当傅作义的代表带着和平协议抵达归绥时，刘万春竟然在城门口拦住了他们：“现在就拿出协议，只会让军心更乱！”这个反常举动让董其武心生疑虑。 董其武的担心不是多余的，7月中共联络处进驻绥远，董其武特意安排刘万春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结果22日晚上，联络处就发生了袭击事件，两名干部受伤。 更让人意外的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蒋介石的心腹徐永昌突然秘密飞抵绥远，他不仅带来了李宗仁的亲笔信，还当场宣布任命刘万春为第九兵团副司令。 徐永昌离开前单独会见了刘万春，两人在房间里密谈了两个小时，具体内容外人无从得知，但据后来的调查，刘万春在那次会面中答应：“如果绥远起义，我一定在内部配合国军反攻。” 1949年9月19日，绥远和平起义通电发布，在签字仪式上刘万春紧跟在董其武后面，第二个在协议上签名。起义后部队改编为解放军第36军，刘万春继续担任军长，表面上他积极参加各种学习活动，私下里却在做着另一套文章。 刘万春多次派遣心腹副官赵某前往香港，与国民党特务机关保持联系，赵某每次都带回密码本和活动经费，有时还有具体的破坏指令。 刘万春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监控，1950年10月华北军区掌握了确凿证据，决定对他实施抓捕。 那次北京会议，其实是精心设计的抓捕行动，连傅作义事先都不知情，当聂荣臻告诉他实情时，这位"绥远起义"的主要策划者都大吃一惊：“刘万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审讯过程中刘万春起初拒不承认，后来在铁证面前才低头认罪，他在法庭上说：“我确实做错了，辜负了党和人民的信任。”最终考虑到他参与绥远起义的功劳，毛泽东指示“可留性命”。 1950年12刘万春被送往抚顺战犯管理所接受改造，在那里他度过了25年的铁窗生涯。1975年已经74岁的刘万春获得特赦，重新获得自由。 晚年的刘万春住在北京一个小四合院里，临终前他拉着儿子的手说：“我这一生，前半生跟错了人，后半生总算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刘万春的签名就在那张发黄的纸上，见证着一个复杂人物的历史足迹，这个曾经在国共两党之间摇摆的军人，最终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从蒋介石身边的红人，到解放军军长，再到战犯管理所的囚徒，刘万春的人生轨迹映照出那个风云变幻时代的复杂面貌，历史没有如果，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信源： 《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军事科学出版社 《傅作义传》中华书局